“如果。。。”巴特一直有一个主意,只是十分不想开口,现在感受到千婉无奈的情绪,觉得应该是一试的时候了。
“启禀王爷,王妃,有人求见。”门外响起阿诺刻意压制的声音。
千婉疑惑地望向巴特,阿诺是巴特出门时候的贴身侍卫,极少进到院内。这且不谈,他说话的方式更是古怪。照理说,阿诺只要向巴特一人报告就可以,这次却把千婉也一并提到,说明来人肯定是与两人都有关系,可却也没有说明是何事,是何人。
巴特回应了千婉一个同样疑惑的目光,然后转头朝门口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蓝松!”千婉看到来人挑帘而入,首先嚷出来。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镇守顺朝边关的主将会出现在了雅格王爷府内,而且还是一身劲服的便装打扮。
蓝松咧嘴一笑,眼里透露着欢愉:“小姐,多日不见,可好?”
千婉也意识到蓝松此行的不简单,她微微点头:“我很好,有事找我?”
蓝松望了一眼 站在千婉旁边的巴特,神色转而凝重:“是,我受玄西王之托,有事商量。”
巴特猜到几分:“我出去,你们在这儿说话,应该很安全。”说完,朝蓝松点点头,就直径出了门。
“听说,桑佗对小姐有情意。”蓝松想了很久如何向千婉开这个口,但是事到临头,就还是直截了当地点明了。
千婉一愣,虽然前几年的确是有风言风语,使得她从此确信无风没有影的俗话,但是自从桑佗答应祝福她,给予她一个强盛的蒙国后,他们的生活就没有再交集过。她的思绪婉转数次,心头一惊,强盛的蒙国,不会吧,桑佗不该是把这个做为他打仗的理由吧。
蓝松静静地站在千婉旁边,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应。千婉的沉默,立刻就证明了传闻八九不离十,的确是有过,或者从来都是存在的,只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感到意外。自己与千婉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对她还是了解的。不要说千婉确实有一种吸引人的磁力,就她的为人,千婉绝对清清白白,敢爱敢恨,所以蓝松坚信,就算是谣言风起云涌,那也只是桑佗的一厢情愿罢了。
千婉挑眉:“说起这个,有什么事情吗?”
蓝松颔首,千婉没有质问传言的来处和可信度,说明她并不打算否认:“顺朝朝廷是不希望打仗的,其中的道理,小姐也应该明了,与顺朝和平共处才是最有利于蒙国的发展,不然两个国家都会受到伤害,而蒙国更会被战争拖累地一阵不起。”
“你是想让我去说服桑佗?”千婉没等蓝松说完,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其实要说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方法,那是自欺欺人,但是每次一有这个想法,就马上打破掉了,不要说如果真的去找桑佗,巴特会有什么看法还是未知数,就算是巴特支持,用一个很多年前的一个理由,不是显得太单薄了点吗?
千婉叹口气,有点无奈:“谁想出来的主意,也真够有信心的。”
“小姐,试试吧。”蓝松避开千婉的问题,知道很残忍,也很尴尬,但是还是咬牙继续,“无双不日就得南归,他如果动摇,也是好的呀。”
“我想想吧。”千婉挤出一个微笑,“就算是我答应你,也不要对游说的效果抱太大的希望。”
当巴特再次进屋的时候,蓝松已经走了,千婉一个人怔怔地看着窗外的草地,一动不动。
“你打算进宫吗?”巴特平静的语调没有任何的浮躁。
千婉的惊讶一晃而过,随即显出了然的神情,这种事情是瞒不过巴特的:“你觉得呢?”
“不妨一试。”巴特坚定地握起千婉的双手,传递着鼓励。
千婉欣慰地笑了:“好,我们一起去,不过会有多少把握啊!”
“我还有个杀手锏呢,现在正是用得到的时候了。”巴特信心满满地回答,使得千婉扑哧笑出声来,原来巴特早有准备啊!
第二天,巴特就带着千婉进到宫里。不出所料,桑佗一听千婉来了,欣喜跃上心头,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立刻予见,当看到只有千婉一人进到殿内,更是惊喜万分。从来都没有在宫中,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如此安静无人打扰,如此接近无人在旁地同千婉相对而立。六年以来,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地过来,而每一次的相见,都有很多的人在周围,远且不说,巴特无不利外的紧贴左右。倒不是怕了他,只是不想让千婉为难。
千婉很想坦然地回视桑佗灼热的注视,但是不久就还是选择了撇开目光,环视起四周来。这是她第一次进到桑佗办公的地方,比她想象的要小,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她是被带着穿过了一个大殿,才来到这儿的,而巴特决定留在了大殿里等候。陈设很朴实,没有一点奢华的感觉,靠着墙的大炕上铺着绒绒的毛毡,中间放着一张四周雕刻这摄政王专有徽记的木质大矮几。
“喜欢这儿吗?”桑佗终于开口了,柔和的语调与他在众人前的桀骜严谨大相径庭,使得千婉一愣,惊奇地神情滑过眼底,被桑佗真好对上,他呵呵浅笑,指向矮几的一边,“坐下来说话吧。”
气氛变得轻松了好些,千婉微微点头,依言坐下:“你知道我来这儿的目的,对吗?”
桑佗沉默片刻:“如果是替他来,就不必了。”
“如果说是我自己也想来的呢?”千婉抬头,看着还是站立的桑佗。上一次如此接近的注视还是在百草堂,如果说以前对他的印象是还带着一点童真的固执,那么现在却是完全王者的风范和气势了,就算是一开始的温柔,也有别与巴特百分百的柔情,而带着一股不可质疑的压迫感。
桑佗深深望进千婉的双眸,无可挑剔地清澈让他放弃从中寻求杂念:“这不是你一直以来想要得到的吗?”
“安定是我想要的生活,也是蒙国老百姓想要的生活,而打仗是不可能会有安定的呀。”千婉心平气和地徐徐道出。
“强盛才会带来安定,跟在别人的身后,永远也得不到安定,更何况中原不有山中无二虎的说法吗?又好比西域,弱小的民族迟早会灭亡,软弱的人民迟早会被扁成低人一等的贱民。”桑佗越说越激动,直到意识到千婉应接不暇地神情,才住了口。
停了一会儿,他平服气息:“千婉,相信我的能力,相信我的力量,我会创建一个前所未有的蒙国给你。”
从桑佗黑不见底的眼睛里,千婉看到的不是眷恋,不是情意,而是征服者的狂野和统治者的霸气。这样的气势使得千婉的手脚冰凉。
回想起蓝松和巴特同她商量的话,千婉若有所思:“前所未有,我赞同,不过只有打仗才会是前所未有吗?你有没有想过和平共处。”
“怎么可能!”桑佗一挥手,“两个国家如果实力相当了,就只有一比高低的份儿,更何况蒙国现在对于顺朝来说是有利可图的。”
“千婉,你不懂。”桑佗继续说服着,“就像你的侍女乌塔娜,按理说,西域同当时的蒙国一样的力量,但就是因为西域有利于蒙国,蒙国就出兵占领,她就沦为了贱民。现在的蒙国是处在当时西域同样的境地,不同的是我们可以先发制人。”
“你怎么知道顺朝是狼子野心,而不是结盟?”千婉终于从怀里掏出揣测已久何时出手的一封信,递到桑佗面前。
桑佗一眼便认出这是顺朝王上御用的信笺,明黄的信封上滚金印着火漆封印。他看了千婉一眼,伸手接过信来,缓缓展开,一口气读完。
千婉耐心地等到桑佗重新抬头,她站起身,来到桑佗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桑佗,蒙国的未来在你的手中,现在是,将来也会是。你会成为一个永远被载入史册的王,带给蒙国的子孙后代很多年的安定祥和,富足自由的生活。你也有可能成为一个使得蒙国有着不可想象广阔土地的王,但是代价是无辜的民众许多年的战火洗礼,许多年的担心受怕。强盛不代表广阔的土地,更不代表战争的征服,而是与我,与莎娜荷,与无双,与千万普通蒙国百姓一般所期望的安定自主生活啊!”
就在桑佗仔细地回味着千婉的话的时候,千婉微微一笑:“平等是来之不易的,现在的机会是何等难得。你可知乌塔娜,她同你是平等的,因为她的父亲就是当今的大王,只是她从来都没有这个机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