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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女翻译和若干暗送秋波的丽人回到了美国。对于在中国度过的众星捧月的日子念念难忘,立即到大学里报名参加了一个中文班。
食髓知味,他决定以后要抓住所有到中国去的机会。中文总靠装太累,不如一劳永逸解决问题。
在公司里他却表现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同事问起中国之行,他摇头晃脑地叹气:和中国人打交道如何地深不可测,中国的关系学如何的深奥,中国的西餐如何地又贵又难吃,中国如何落后比如厕所……,同事们听了无不同情万分。
他要肯定以后去中国这么“艰巨”的任务没有人和他抢。
回到家里他则露出另一副嘴脸,在他的大肆渲染之下,蜜雪儿恨不能立即跑到中国去猎奇。
终于蜜雪儿的公司也要派人到中国去采货了,还是到她妈妈的家乡厦门附近。上面本来要派一个地道的中国人回去,蜜雪儿岂能放过机会,硬是说服了上司把美差给抢了过来。
蜜雪儿一直对中国充满了向往,可因为妈妈家的亲人都来美国了,妈妈也就没有什么动力领他们回去看看,如今终于得着了机会。
那对中国一无所知的麦克都能在中国玩转,自己还不如鱼得水?
蜜雪儿兴奋地收拾东西,对她妈妈唠唠叨叨的叮嘱根本没听进去:“妈,我都知道。”
蜜雪儿一米七二的个头,天天到体育馆去锻炼,身体壮硕,做事风风火火地自理能力极强。但毕竟是个女孩儿家,妈妈忍不住又叮嘱要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蜜雪儿听了哈哈大笑地宣告:“妈,我决定这次到中国去找个男朋友!中国话叫‘护花使者’!你放心好了。”
蜜雪儿坐飞机到北京再转机到厦门,外贸公司也派了人迎接。两个小伙子上来要帮她拿行李,她看看对方比自己矮了一个头,又瘦又小,何况自立惯了,手一摆,拖着行李大步流星向前走,两个小伙子一左一右一边跟头把式地跟着,一边指引着方向。
到了车前,蜜雪儿毫不费力地拎起大皮箱放到后车厢里,旁边俩人看的暗暗咂舌。
第二天外贸公司的人领着蜜雪儿到工厂去实地考察,陪同的翻译根本派不上用场,蜜雪儿的普通话发音比当地人还准。
她在现场发现了许多问题,当时就提了出来,厂里的头头脑脑听了都面带尴尬,哼哼哈哈地敷衍。
蜜雪儿严肃地用手一一指着说:“你们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那个问题……,我们的订货肯定要延缓,或者就要考虑另找供货商。”
这个公司由乡镇企业起家,几个本家下属见领导面露不豫之色,立即凑前小声用当地话说:“那个外国胖女人好嚣张,她要是逼我们改,我们可以在价格上找回来。胖女人不懂行情,只要将价格提到 ** ,她提什么要求我们都不怕她。”
蜜雪儿听了这话脸色发青,立即用闽南话冲着嘀嘀咕咕的几个人大声说:“你们想都不用想提价的事,你们附近的 ** 厂生产同样的东西,我下午就可以找他们去!”
几个男人当场石化。
这个外国胖女人太厉害了,普通话比他们说得好不说,竟然还会讲闽南话?
蜜雪儿在一旁银牙暗咬,气得不仅是产品的事,他们叫她“胖女人”!自己虽称不上是窈窕淑女,好歹也是一位妙龄佳人,怎么在他们这一堆中国男人眼里成“胖女人”了?
当地人普遍身材瘦小,像她这样人高马大壮硕型的已够胖的标准。
后面的行程几乎谈不上有任何愉快可言,周围人知道了她的厉害,都看她的脸色行事,不敢在她面前耍花招,但同时,也没有人和她接近,她交不到朋友。
晚上,一个人在街头闲逛,颇有鹤立鸡群之感。看着一群群的年轻人热热闹闹地嬉笑玩闹,逛商场吃夜宵,她听得懂看得见,但是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十天里马不停蹄地在各个工厂里转,谈判签合同,让她无奈的是接触到的中国男人无论高矮胖瘦都小心翼翼地对待她,足够尊敬,但里面怕的成分更多些,根本谈不上爱。
除了谈工作,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无边的寂寞涌上心头,她很想家,想念美国。
临上回美国的飞机,她百思不得其解,这片曾经那样魂牵梦萦的土地,为什么不接受一个热爱她的女子?
蜜雪儿从此断了找中国护花使者的梦,后来老老实实地嫁了一个外白里也白的美国人。
而麦克到中国出差了几次以后,对中国女孩赞不绝口,绝对的漂亮温柔善解人意,哪里像美国女人都那么自我,男人婆。
公司在中国的业务越做越大,顺理成章地在中国建立了办事处,麦克理所当然地成为首席代表,常驻中国。
不到一年,就娶了一位中国新娘。
他现在挂在嘴边的话是:“我是中国人,也是中国女婿。”
他妈妈看见一双儿女的结局,不由得感叹:这才叫有心插花花不活,无心栽聊柳成荫啊!
或者他们家男的就是娶中国老婆的命,女的就是嫁美国男人的命。
不过我个人认为这可能是比较特殊的例子,按常理蜜雪儿应该更在中国受宠,长着一张老外脸,中文那么好,到那儿都是一道风景线,即使周围人因为工作关系怕的成分多些不敢和她接近,但要交圈外的朋友还是很容易的。倒是麦克,像他这种男人中国一抓一把,除了想要绿卡的丽人他应该不会引人注目。
我想二个人的结局可能和他们的个性有关,而不在于他们会多少中文,热不热爱中国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