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乡也有一条小河
牛经沧海

2020/8/24

久不出门，周末去游览了一个新英格兰1830年代村落复原版，老斯特布里奇村，不如就叫它桥头村吧。这个村落再现当地1790年代至1830年代的生活风貌。

村里基本自足自给，有农田、菜园、果园，甚至于土窑；有农户、牧户、皮匠、木匠、铁匠，也有银行、商店、甚至于律师事务所。

老桥村有一条小河，是内河，不能航运。正是这条不起眼的小河，引起我的反思。据介绍这条小河沿途曾经拥有一百多座利用水力的各种作坊。老桥村有木材加工作坊saw mill，粮食加工作坊gris mill, 纺织作坊carding mill。

想像一下两百年老桥村民们利用小河水力的生产力水平，不禁想起我的家乡也有一条小河。

我对村边的小河充满了恐惧与迷恋。有一年夏天小河发大水，一个小伙伴放鹅的时候被大水冲走。这个小伙伴平常在家里十分金贵。他的妈妈是我堂舅的前妻。堂舅参加土改工作队进城后，另外成家。前堂舅妈领着两个婊姐嫁给村里一个木匠继弦。木匠原来有两个女儿，加上两个继女，老来得子，可以想见一家5个女人是如何宝贝这个小小男丁。

平日里小伙伴并不需要像我们一样承担家务。可能是出于好奇，也许是peer pressure, 他看我们同龄人放鹅大概很想有趣，趁大小姐姐们不备，赶着鹅群就出门了。不幸遇上洪水，不知所处，才会失足。

记得当时村里村外上百人沿河搜救，最后在六七里之外的一个桥墩处寻得，可惜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无论采取什么措施，时机已经错过，求鬼拜也不能改变。

家长们乘机添油加醋，营造恐惧气氛，希望小孩们因恐惧而远离小河。

平日里小河水很浅，清澈见底。没有泄洪的话，夏日河潭的水十分清凉。尽管充满恐惧，还会带着紧张的心情，偷偷去洗澡摸鱼。

我后来多次跟太太描述过这条小河，描绘起来，美好而浪漫。直到有一年我领她去看，结果河水早已污浊不堪，让我十分尴尬。

前一阵子听说家乡又发大水，稻田里秧苗水过即死。不禁感叹，故乡的小河沿岸凡几十里未曾听闻过saw mills, card mills, Gris mills. 只是洪水的灾难还在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