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兄弟伙们给我安排的活动是上青城山, “你龟儿子今年很不顺哦, 是不是犯了冲?”
谁知道, 天知道.
他们实际上是想上山去打麻将. 我对当地的麻将文化一直都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说要带我去喝茶, “带你去喝’碧潭飘雪’, 你念叨那么久, 让你一次喝个够”, 结果他们是去茶楼打麻将. 他们又说要带我去游泳, “我们这儿塌塌最高级的水疗馆.” 结果他们是去打麻将, 除了我以外, 没有一个人在水边湿过脚. 他们又说带我去爬山, 我一点都不惊讶, 当我发现除了我之外, 有四个人跳上车.
玫说, “猪啊, 你好蠢哪, 你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这辈子, 枉子咯啊, 居然不打麻将”.
我说, “等我以后老到不能动了, 风湿关节炎加偏瘫后再打吧, 那时候反正那样子了, 别的什么都做不了了.”
玫立马就开骂, “你狗东西咒我们唆. 皮子痒了哇!”
我怎么敢, 绝对不要试图和泼辣且美艳的当地女子拌嘴, 会死得很难看.
我这趟回去, 每个人都对我关怀备至, 每个人也都把我骂得淋漓尽致, 仿佛这才体现他们是真的爱我, 关心我, 而且都不把我当外人.
爱的表现形式会有很多种, 正在体会中…..
我也学会提条件了, 我说, 我要找个好的算命的. 一个朋友交付的重任, 生辰八字都抄下来了, 好象一条命就此握在手心. 人命关天啊.
“你娃头儿硬是会兴妖作怪” 玫骂归骂, 但马上就帮我打电话问朋友.
“好嘛, 好嘛, 好嘛” 听见她不停气地叫好, 估计有戏.
“算你瓜娃子有运气” 她侧过脸来跟我说.
哈!
现在新修了路, 到青城山一个钟头都不用了. 快到我神都回不过来.
就到了啊.
然后上山去抱树吸灵气, 许愿, 捐善款, 和一个导师/道士小小地攀谈了一下.
我悄悄转头问玫, 你说他们道长能不能给我算命啊. 玫也悄悄地骂到, “急啥子嘛, 瓜挫挫勒哦, 我要带你去的.”
我们又随后转战一个山头, 我一直暗暗担心玫他们会不会甩我死耗子(意思是不兑现承诺, 因为他们有多起前科了, 每次都是以”带你去”某某地开头, 最后把我弄进麻将室, 又都抽烟, 搞得我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
果然不出所料, 他们带我去了一个幽静到不行的山中别墅, 我刚开始一阵狂喜, 以为这就是世外高人的宝地, 结果进去就听到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稀里哗啦”的声音. 我NND, 我要”出离愤怒了”.
玫看了我表情, 终于说了这么些日子来第一句听起来符合她书香门第的话”稍安勿躁, 老陈会带你去找那个算命师傅”.
我才发现屋子里已经坐了一个干瘦的抽着烟的中年男子. 他迎上来, 一口明显不是当地话的方言, 意思我听懂了, 就是他要带我去.
反正玫他们一伙自带了四个人, 现在才领悟到玫安排工作的高瞻远瞩, 细致入微. 玫很王熙凤做派地吩咐了一句老陈 “带我们妹儿早点儿回来, 等会儿跟我们一起吃饭, 我们都等到起勒哦”.
老陈应声就带我出去了. 他们这帮”麻木不仁” 的人就开始投入战斗, 没有一个人有意要跟我一起去算命, 似乎他们都已知了他们的天命. 天意都写在了麻将牌上.
回忆起多年前出国前, 和一帮同学(将近20个那么些人)浩浩荡荡去古镇黄龙溪饯行. 每个人都雀跃地找了镇上的大仙算了命, 是不是年纪越轻, 越对未来不可知的东西充满了宿命的向往?
现在, 谁CARE?
我问老陈, 怎么去, 他好象有点奇怪我的问题, 说到, “跟我走啊” 我说, “不是, 我们开车还是步行?” 他有丝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说, “走啊” 然后想一想, 又说, “你想坐滑竿啊?” 我说”在山里面啊?”
他说, “当然不会是路边摊啊”
我马上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好蠢.
走了大概将近一个钟头, 他一句话不说, 我也默然, 对明显嫌弃我傻的人我都心存畏惧. 老陈开腔了, “累不累?”
我如释重负, “还好, 还远么?”
他又回归沉默.
我在心里把玫骂了个百转千回.
又过了约摸半个钟, 我忍无可忍, “老陈, 我们还要走多久?!”
老陈说, “快了”.
“怎么个快法?”
他又谔然地瞥我一眼, “你心不诚啊?”
我@#$%%^&^&!
又诚心地走了有半个多钟, 他带我进了一个山上的小院落(不象个观, 更象个院子), 领我进去. 一个藏青色衣衫的老者起身相迎, “你来啦?”
仿佛他一直就在那儿等我, 忽然间, 那种感觉恍同隔世.
我轻声说, “是啊, 打搅了.”
_后纪, 算命的内容当然无法在这里昭然天下, 可以说的是, 后来回去吃的青城山的老腊肉美味无比, 唇齿留香, 打算10天内不刷牙了, 带香(臭?!) 回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