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春节,我都是正常上班,下班之后匆匆去华人店买些应景的熟菜来凑合着过节。年假是要留着回国探亲用的,浪费不得。今年因为疫情的关系,哪儿也去不了,更不用说回国了。索性把年假留了两个礼拜在春节,打算在加认真地过个中国年。说认真,无非就是自己做菜,包饺子,弄出点年味来。
谈到年味,还是小时候时最浓。看大人忙忙碌碌置办年货,准备年夜饭,作为小孩子的我们只管兴奋,只管期待。往往这个时候,大人们是没有闲暇来管我们的。他们对小孩子的唯一要求是别添乱。一锅一锅的过年馒头,一锅一锅的炸面果子(我们方言叫炸糊)是走亲戚用的,马虎不得。那是一个家庭主妇的颜面所在。妈妈尤其深以为然。记得有一次她看到馒头上一个水滴造成的皱褶那痛心疾首的样子,现在想来让人忍俊不禁。
小时候,家里过年前另一件大事是熬制猪皮冻。这是招待亲戚朋友时一道美味快捷的凉菜。但熬制过程及其繁琐。爸妈把买来猪头猪皮去毛处理干净,猪头煮熟后猪头肉拆下来,和猪皮一起加水,加八角花椒酱油糖生姜料酒等熬制,煮熟后转到大盆中。冬天天冷,即使没有冰箱,一两天后皮冻也能结成。客人来时只需切上一盘,跟开水烫过的小菠菜拌在一起,浇上加了酱油麻油的蒜泥即可,好吃极了!但这熬制的过程,至今在我看来都是一项大工程,让我望而却步,不敢尝试。前些日子跟妈妈通电话,提起这事,她说她也好几年没有做皮冻了,没有了爸爸一起分工合作,她也兴趣索然。是不是这道美味的菜里,有一味调料不可或缺,那就是爸妈几十年婚姻里的默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