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情事5 家庭煮夫(女博士制造机)
20180422
阿明出生在北京,是个职业桥牌手。早年下乡陕北,与习—大大是邻居老乡。他还是我国早期的南极英雄,参与过长城站的建设。随着我国的改革开放,他的第一任妻子旭来到海外某大学留学,攻读植物学博士。一年后,阿明带着唯一的儿子过来伴读。为了旭的学习,阿明承担了几乎所有的家务,包括做饭。
甫来该市不久,旭就迫不及待地拉上他和儿子,到某白人朋友家去访问,看看人家资本家过的什么日子。他们带上从中国带来的礼物去了。白人朋友热情招待了他们一家,还带他们里里外外参观了个透。只见他家豪宅泳池,豪车游艇,到处一尘不染。只是并未见到女主人。他看见白人朋友讲话时看着旭的眼光不同一般,他感觉不爽,却不便说出口。
按政府要求,阿明先去学法语。他家伙英语功底深厚,还有语言天赋——他讲起上海话或广东话来,阿拉上海您和广东佬都会以为他是自己的老乡。所以不到一年的工夫,他的法语已经呱呱叫了。
当旭后来还要拉他去白人朋友家玩时,阿明说出了自己的意见:“你看他家那么富有,而我们家是穷学生,他怎么会与我们交朋友?我建议你以后少和他来往。”
旭不悦,说:“你不去我去!”一人前往不误。
他很快与当地桥牌俱乐部取得联系,但打桥牌不能当饭吃,他得想办法挣钱养家。好在他父亲是北京饭店的大厨,他自幼耳濡目染过后厨的工作。他在获得工作签证后,先找了一家当地的中餐馆打工,主要目的是看看北美的中餐馆是怎样运作的。他吃惊地发现,所有的中餐菜肴尽管名字都同中国的一样,却全都改了味道,以迎合当地食客的口味;特别是那个闻所未闻的“左公鸡”,竟然成了中国菜的代表!那北京烤鸭呢?他暗想。他不屑一顾,立志要保留我中华料理的原汁原味。为此,餐馆老板没少找他的麻烦。
虽是攻博,旭的英文底子并不够好,读书较为吃力。教授每次讲完课,又布置一大堆参考文献或课外读物要求学生们读,下次课讨论。旭根本来不及读完,只好想出一个办法,每次有阅读任务,旭便请求阿明帮助翻译出其中比较重要的那一半,旭便可用中文阅读。要知道那时候还没有谷歌翻译,更没有手机的扫描翻译。慢慢地,他也成了半个植物学的专家,可以和正牌的植物学博士讨论问题了。时过多年,阿明记得的只有一个Tamarix(柽柳),因为他下乡的地方也有这种东西。
阿明要自己开一家地道的中餐馆了。他的微薄的工资积累远远不够,他只好找北京的父母借了一些,与人合资开设中餐馆,连名字都起好了,叫“中国龙”。旭和周边的朋友都认为,中国人之间共苦易,同甘难,今后必定会有一些矛盾的。建议他慎重考虑合资开店的问题。他认为不要紧,到了同甘的时候再说。谁曾想还没开始共苦,那合伙人便卷了款玩起了失踪!
阿明大病一场,又回到那家中餐馆打工,重操旧业。阿明有一个本事,令老板不忍弃他:他可以通过天气预测客人数!他知道,太大的雨,或者大晴的天,食客都不会多。只有恰到好处的小雨才会引来最多的客人;而客人的多寡还与星期几、月头月末、是否发薪周等都有关系。而预测客人数对餐馆的进货、备料、杜绝浪费、降低成本等都至关重要。
旭开始对他不理不睬,定时往白人朋友家跑。后来就干脆不回家了。尽管早已拿到了绿卡,阿明仍然无奈,只好独自抚养儿子。
大学颁发学位证的日子到了,出于礼貌,阿明还是请了假,穿了西装,带着儿子来到了毕业典礼现场。他看到,那个白人朋友也捧了鲜花,挤在观礼的人群里。本来很高的情绪顿时低落了。更令他气愤的是,他认为她的文凭里也有他一半的功劳,可旭并不买他的帐。他太失望了。
旭毕业了,他俩的关系也到了尽头。没想到旭与白人朋友的关系也到了尽头:因为旭已作为“百人计划”人才,应聘到北京某大学任教授去了。白人朋友不愿随她前往。
这样又过了五年,阿明终于攒了一笔钱,再从他父母那里借一些,终于如愿开了第二家中餐馆,店名依然叫“中国龙”。故事讲到这里,轮到第二主角上场了。
第二主角(女)上场了,她的名字叫Shue。她的前期故事简直就是阿明故事的翻版:也是带着儿子来大学伴读,也是老公找了个情人——一位法语班的日本人同学。不同的是,老公博士毕业后和日本情人走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是美国还是日本,总之是不在本市了。
可怕的是,老公走时Shue和儿子的身份还没有解决!这就意味着,一个月后,随着家庭访问签证的到期,她和儿子必须回中国。而她早已喜欢上环境秀丽、人口适中的这个城市,也希望儿子能受到西方教育,而不是填鸭式应试教育。
Shue和儿子必须留下来!决定之后,她开始想办法:申请学生签证是个办法,但已来不及了;与本地人结婚也是一个办法。但以她的法语水平,要在一个月内找一个白人男人结婚是不现实的。唯一可行的,是在有身份的中国男人里找。这样的男人有现成的,阿明便是一个。
话说阿明这时正在专心致志地经营自己的第二家餐馆,为了节约成本都不敢请人,自己既是大厨又是跑堂,很多时候确实忙不过来。Shue恰到好处地出现了。
在此之前,两人并无多少交往,更不用说感情。现在Shue面临困难,阿明完全是出于帮助同胞的义务而同意收留她母子俩。两人商议,为了应付移民局,他们必须同居且结婚,尽快申请新的身份。Shue的身份还不能工作,她只能在餐馆义务帮忙,阿明私下里用现金结算她的工资(那时餐馆与税务局之间尚未联机)。风险共担。
迫在眉睫的危机化解了。出于感恩,Shue尽心尽力,家里店里倾力打理。吃喝都在店里,晚上下班后再带些食物给俩儿子。两人的感情也日益升温,本来的交易夫妻也成了真的夫妻。可惜两人各自带来的儿子都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坚决不叫对方“爸”或“妈”。他们也顾不了这些了。
第一年结算下来,餐馆不赔不赚,他俩白忙活了。
两人还有共同的爱好,便是租地种菜。阿明当年插队时便是队里种庄稼的好手,估计连习—大大也比不上他呢。中国人中,只有他种的冬瓜能够长到枕头大(可惜被阿拉伯菜友给偷了)。他的菜园,年年被评为最佳菜园。可是有一年春播,Shue认为阿明定植的秧苗太稀疏,浪费地块,主张补植,将密度提高一倍。阿明坚决不同意。两人生了气,阿明再也不管菜地了。由Shue接管的菜地,再也不高产了。
第二年结算下来,餐馆略赚,但远不够开支两人的工钱。
一直以来,Shue还有一个心愿未了,便是读书。她也要读博士,与前夫平起平坐。阿明坚决支持她的想法,鼓励她去大学报了名。根据她从前在中国的教育背景和她的兴趣,还有就业前景,她选择了该大学的强项:木材加工学。可是,与阿明前妻旭一样,Shue也有不小的语言困难,听课如同听天书,这就必须以课后大量的阅读来弥补听课的不力。阿明再次勇挑重担,为她担任了翻译资料的工作。这一回,他记住了反复出现的另一个词:Pulp line (木髓线)。
两人更忙了,基本上是各自为战。又过了两年,餐馆终于难以为继,宣布破产。阿明又回到那个餐馆打工。关于餐馆破产的原因,众说纷纭,他俩也想不通。也许,坚持地道中国口味是原因之一,因为本市没有足够的中国人,而西人怕吃中餐的油腻和味精。
在阿明55岁时喜得儿子,这是两人多年爱情的见证。两人对新生儿疼爱有加,这令两个大的儿子不爽,醋意大发。于是有一天,蹒跚学步的小儿子在楼下院子里被欺负了。Shue气急败坏地对阿明大喊:
“快下去,我的儿子和你的儿子正在打我们的儿子!”两个大的儿子很快被两老驱逐出去,独立租住。
从攻博开始,在断断续续读了八年(包含Shue休产假一年)之后,在阿明退休前夕,Shue终于通过了论文答辩,获得博士学位!在毕业典礼之后,阿明西装革履地拉着妻子站在印有大学图标的讲台上,塞给她一大捧鲜花,抱着他们的儿子(这时已出落成了华人中最帅的小男孩),请她的儿子给他们照了合影。照片中,Shue笑得开心,阿明则老泪纵横。他的儿子在外地上班,没有回来。
校报记者问他:“你到本国移民二十余年,都有哪些收获?”
他沉吟半晌,答曰:“1.获得了离婚的经验。2.获得了破产的经验。3.收获了真正的爱情,顺便协助培养了两个女博士。”
还有一点他忘了说,他已是本国为数不多的桥牌终身国际大师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