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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投入大自然的怀抱
汉中盆地是一个富饶的地方,物产丰富,产麦,产水稻,一年两收,尤以香米和黑米著称。产茶,产竹笋,产桔。《晏子春秋》上说“桔生淮南则为桔,生于淮北则为枳。”桔与枳并非一种植物,这是古人之误。不过我国以淮水为界,淮南产桔,淮北不产桔则是事实。淮河在北纬三十三度,城固恰恰坐落在三十三度上,所以城固是我国产桔最北的地方。汉江里的水产丰富,最大的鱼可达百斤以上。秦岭和巴山的山货、药材尤其丰富。因此汉中堪称物富民盈的好地方。
抗战以来,汉中还没有受到敌机的骚扰,是战乱中的一片净土。在这里上大学,可以静心读书,比之整天在警报声中的重庆、成都、昆明等大城市的大学来,真可谓得天独厚。
这儿没有大城市的繁华,没有电影院、剧场一类的娱乐场所,但有优美的自然环境。汉江就是一条美丽的江,桃林夹岸。春天桃花盛开的时候,一江春水也被染成胭脂色。南岸芦萩丛生,秋日一片素洁,宛然半江积雪。江面宽阔,有扬帆的航船,有摇橹的渔艇,也常有顺流直下的竹排。一座木结构长桥横卧江上,约二里长,据说是我国最长的木桥。桥上没有护栏,桥板之间的缝隙,可以看见江水,走上去颤颤悠悠。虽然简陋,却是连接两岸交通的重要通道。桥头岸边沿着桃林搭起一排十几个茶棚,这是大学迁来后的江边茶市。
汉江是大学师生日常游憩之处。星期日、节假日,成群结伙到江边来,在江水里游泳,在沙滩上晒太阳,在桃林里漫步,在茶棚里泡茶,或沿江上溯到霸王寨去发思古之幽情,或步过长桥到汉王城去释放青春的活力。
尤其每天晚饭后,走出饭厅,不约而同地去遛汉江,像上一门必修课一样。两支大军浩浩荡荡涌向城南通往江边的大道上会师,一支来自城里,是西北大学的“散兵”,一支来自校场坝,是师范学院的“游勇”。马路变成人流的大河,流向同一个方向——汉江。
经常和我结伴的是王文荦。以往还有牛振业和郭联芬,后来他俩在城里租了一间民房,离开了我们宿舍,于是遛汉江也就分道扬镳了。王文荦爱好文学,尤爱写诗抒情,常常有感而发,写出一首玲珑的小诗来,就与我共欣赏,因而我俩很投合。马崇德喜欢躺在宿舍里沉思默想,也许近来情场失意,更使他懒于行动了。
这天,我和王文荦走出校场坝,张洁就追上来了。她喜欢夹在我们中间走。张洁总是混在男同学堆儿里,女同学群儿里反而找不到她。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她无论和谁在一起,都不会犯嫌疑。她可以傍着一大群男同学,也可以随便和哪一个单独相处。不知是大家都忘了她是异性呢,还是她忘了自己的性别?
只要有张洁,就不必费神去找话题,带着两只耳朵就足够用了。即使谁有话想说,也休想找到发言的机会。张洁属于“消息灵通人士”,没有她不认识的人,没有她不知道的事。
远远望见我们系主
张洁开始议论系主
丢开驱逐机,张洁讲起了法商学院的院花麻敏卿来。她说麻敏卿是什么阔人的太太,已经二十五岁了,生过一个孩子,却像个十八岁的少女,惹得法商学院的男生一窝蜂地围着她献殷勤,麻敏卿管他们通通都叫“表弟”,于是法商学院就流传着“麻敏卿表弟遍天涯”的说法。
走近汉江桥头的时候,卢永汶招手叫我,我正好借故离开了张洁,留下王文荦一个人去听她讲女人的故事。
卢永汶说:“
我
卢永汶和孙善本是一对恋人。他俩在先修班复读时与瑞云同学,他俩的关系是瑞云从中撮合的,因此他俩也是李家的常客。我和他们常在李家相遇,自然就熟悉了。
他的《金缕曲》和他的其他作品一样,有点儿古典音乐的韵味,我倒是喜欢这种风格的。有时他要改来改去,改得面目全非,反而失掉了原有的意趣,变得死板板的了。这是受他的音乐理论束缚的缘故,他把理论看得特别神圣,是戒律,是尺度。用这样的尺度对他的作品左量右量,完全纳入理论的框架为止。他对作曲家的评论,也是用这样的尺度去衡量作曲家的作品。他最崇拜的是刘雪盦,他说刘雪盦的歌曲结构非常严谨而规范,用最严格的理论尺度衡量也找不出任何毛病来。我心想:这大概正是刘雪盫的歌曲没人喜欢唱的原因吧!
有一次我大胆地对
瑞
©郭锦文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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