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在人类进化过程中刚刚迈出一个里程碑式步伐而且拥有现代装备的公民政治老师，全教室鸦雀无声，万籁俱寂，后排同学们心有灵犀地几乎同时竖起自己的课本，悄无声息连成一道不防君子更不防小人主要用来自欺欺人的防御工事，遮盖住课桌上的俄罗斯方块，言情小说和一些图片清凉用词火热的书刊----毕竟，老师的装备还只限于直线攻击，没有导航系统，谢天谢地。

晓曦和容儿躲在自己的防御工事后面，一人一边，趴在桌上，头枕着自己臂弯凑在一起，冒着随时可能被流弹击中的危险低声说话。

“那两个Sissy好可恶啊！”

“随他们去，这副样子，能找到女朋友才怪，到时候他们回头来找你，给他们提价，提到......一百根火腿肠，什么折都不打，两个人就是......两百根火腿肠！”容儿说。成功商人的另一大特质是，无论受了什么打击，都一样保持乐观的心态，相信成功就在下一个拐角，即使这一个拐角刚被交警罚了几百块钱。

“还两百根火腿肠呢，就是因为你定价太高了，而且还是秦朝以前的方式，实物支付！一个人十八根火腿肠，我问你，就算他们愿意付十八根火腿肠，我们吃得了吗？吃不了，不也得坏了？”晓曦对容儿给自己和外语系女生们无端惹来一阵臭骂很不满。

“拜托，”容儿嗤之以鼻，“梁晓曦，就凭你这种脑子还来读经贸？十八根火腿肠，我说了一次付清吗？可以签合同分期付啊！比如一周七根火腿肠，三周付清，然后等我们有了更多客户，就可以顺序安排付款，不，付肠时间，达到保证我每天都有一根火腿肠吃！”

“那......我呢？”晓曦更不满了。

“哦，还有你呢，”容儿醒过神来，“我们......对半分成吧，每人半根火腿肠！”

“对半？”如此厚颜无耻的剥削让晓曦出离愤怒，“明明是我去做媒，你却平白无故分一半，我说黄容你好意思啊？！”

“唉哟梁晓曦，我已经够意思了，你知道一件衣服从成品到卖出，各级经销商要赚多少吗？你提供的无非是‘成品’，我提供的是‘经销渠道’，给你分成一半，够好了！”

“好你个小奸商！”晓曦气呼呼地骂，“醒醒吧，人家客户理你吗？”

这下容儿再乐观也多少有些泄气，“我们系这些Sissy，根本问题就是女生太多，把他们给宠坏了！上次我陪我表姐买窗帘，去一家什么‘窗帘总汇’，走进去，五花八门，总有几百种窗帘，看来看去，一个下午，看得头昏眼花，结果一款都没挑。我爸说会真正做生意的人都知道，给顾客选东西，选择不能太少，更不能太多，要刚刚好好，既让顾客觉得品种多样又不会看花眼，否则顾客看累了，觉得‘总有更好’，反而不想买了。”

“小奸商你们家都那么有钱，还要来算计同学的火腿肠吗？”

“你不懂，我们家给我的钱，和我自己算计来的，性质不一样！”容儿恨恨地在笔记本上划拉，“可惜我们系那帮Sissy太没劲了，都怀疑他们是不是给阉过所以脾气那么古怪，见了女生，不想追，只想骂！”

梁晓曦想了一会儿，捅捅容儿，“唉，容儿，我上次回家，看了一部恶心得要命的香港片子，叫‘人肉叉烧包’，看得我胆汁都快吐出来，里面讲一家卖叉烧包的饭店其实是黑店，叉烧包都是用人肉做的......”

“咦-----”容儿皱起眉头。

“我在想啊，”晓曦也开始在笔记本上划拉，“唉容儿，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就是......我们学校的外语系，本质上和那个电影里的‘八仙饭店’一样，也是个......黑店，不过这个黑店呢，只黑......男生......我记得我们来口试的时候，从接待到面试的老师，统统都是男的，而且男生和女生是分开试场的，当时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后来听说是那个星期，女教师都去旅游了，那么，假定......这一切，其实都是我们系男老师们的一个......惊天动地的阴谋，他们串通起来，在口试的那天，给每个男生喝一杯饮料，里面放了迷药，男生们一喝就昏睡过去，然后......老师们就露出了狰狞的面目，拿出刀子......”梁晓曦一面说一面比划。

“我的天，梁晓曦，你这么有想象力，应该去当作家！”

晓曦不理她，“等男生们一觉醒来，已经被阉了，而他们自己一无所知，所以变得阴阳怪气，对我们女生百般挑剔，冷嘲热讽，那是一种......心理变态......”

“不对！”容儿想了想，“也有不阴阳怪气的，比如孙凯对苏敏就很痴情，还有范明，不是出名的好人缘吗？”

“少提范明，我都是被他的好人缘害的！”

“范明至少对女生从不阴阳怪气。”

“那就是......”梁晓曦仔细想想，“是这样，我们系的男老师们毕竟是业余的，难免有误差，
所以，该阉的，都没阉，不该阉的呢，统统阉了，对，就是这样！”

“有道理！”容儿醍醐灌顶，“太有道理了，我看郭进就第一个该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