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就照我说的,过两天,等脚好了,打扮得精神点儿,继续...天天去找她,直接摆出她男朋友的姿态,尤其----是对她身边的人,这一点很重要,十分重要!她身边人对你的看法会直接影响她对你的看法,唉,对了,人前你怎么称呼你媳妇儿?”
“...洋洋,嗯...”林少峰想想,补一句,“当着人,我叫她‘我们洋洋’。”
“好!”老大想你丫还真挺不要脸,“有---灵气儿!就得这么叫,以后接着叫,更亲切,更热情,更自然!为啥呢?”
“长颈鹿的课不教过那个取得时效吗?就是...自主的、和平的、公然的占有他人动产不动产或其他财产权的事实状态经一定期限以后,将取得该动产的所有权或其他财产权,就好比,一老太太把自家一个破脸盆摆家门口的公共水房里,摆了二十五年,唉,拆迁的时候,那破脸盆的地儿还就得算成她家的面积,”这段老大昨晚才背过,故而连个磕巴都没打,“你媳妇儿,算她是个...动产吧,只要你坚持不懈,‘我们洋洋’,‘我们洋洋’地叫,她身边的所有人,过不了多久,铁定都会认为,‘洋洋’,就是你的!然后,经过一定期限,几个月?半年?你就自然而然地会...取得她的...所有权!”
至此,林少峰已经完全折服了,“大哥你说得---太有理了!”
小六端着空脚盆走回来,听着老大的话,狐疑地看了大哥一眼,动动嘴唇,到底没说话。
老大更得意了,接着发挥,“然后,我们进入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话题,回到‘泡妞’二字,字面上看,你,是行为主体,‘泡’,是行为,‘妞’,是行为客体,是吧?”他瞟一眼林少峰,“你要这么想,头脑就太简单了!所谓‘泡妞’,你泡的,其实远远不仅仅是你媳妇儿本身;记住了,你泡的,其实还包括一切过去,现在,和未来,曾经,正在,将要,以及有可能...对你媳妇儿产生好感并发起攻势的......男人!”老大说到这里,停顿片刻,自己都觉得自己---了不起!
“你要泡到你媳妇,就要在精神上,气势上,条件上,彻底,全面,多方位地击败他们!论条件,大哥觉着你算是不错了,重要的就是精神和气势,”老大指指前方,“老四,你要有一种坚定强大的气势......一旦发现有男人对你媳妇儿有啥不该有的想法,不该有的动作,不该看的眼神,立刻反击!让那家伙立马明白,他,是没戏的!就算有戏,也是没观众的!就算有观众,也是没啥影响力的!同时呢,让你媳妇儿明白,你对她再好也是有度的,女孩儿要守规矩,坚决不许给你戴绿帽子!让人看看,我们政法学院的男人泡妞,不泡则已,一泡...就熟!”
“大哥,‘一泡就熟’...是不是...有点儿黄啊?”老二匝吧匝吧,问。
“黄啥呀?那意思是,人家要煮半天的,我们泡一泡,立马熟了,这叫-----火候!”
“没错,火候!”老五啪啪啪带头鼓掌。
“火候!”老二老三老五齐声高喊,“火候,火候!”宿舍里顿时有点土匪窝的味儿。
老大看着兄弟们如此团结,颇为得意。
然而,再团结的时候,也可能有不和谐的声音。
小六再也忍不住,叫起来,“大哥,你这么教四哥,不行的!嫂子多厉害啊,四哥这样子冲上去泡啊泡的...会当炮灰的!追女生也像打游戏,要一级一级攻关,不能一冲上去就怎么怎么样的,晓得伐?”
太扫兴鸟!
老大狠狠皱起眉,“说人话!别‘晓得伐’!”
“你不也说‘晓得伐’吗?”小六说。
“唉,我能说,你就不能说!”老大瞪他一眼,“老听人说上海话‘吴侬软语’,
‘吴侬软语’,压根儿不对!最近学了点上海话,才知道,其实上海话可威武了,就是活生生被你们这些软不拉叽的上海男人给说软的!这样,”老大想想,“你,两个月之内,别说上海话了!”
“搞错没有啊?我是上海人,说上海话是我的天赋权利!”
“是权利就能剥夺!”老大毫不含糊,“本舍长决定,剥夺你两个月之内说上海话的权利!这样,哥...教你东北话,先---好好整点儿阳刚气出来,再说上海话!否则,糟蹋了!”
小六的手微微颤抖。在他的人生记忆中,这是第二次,上海市民遭受的,被剥夺天赋权利的奇耻大辱。第一次,是大半个世纪前,外滩公园入口处的“华人与狗不得入内”。
事实上,小六说得还真有理。纵观古往今来,大学校园里,自己还懵懵懂懂找不着北,被一群更加找不着北的所谓“兄弟”,往你手里塞上把也不知能不能打出点火星的驳壳枪,然后指着武装到牙齿的敌人,说“冲啊”,给你把冲锋号吹得山响,你就晕晕乎乎地往上冲,但听“轰隆”一声.......炮灰,不就是这样炼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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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在琢磨了,要不要认真去看一下咆哮帝版的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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