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梦

Where do you go when you are lone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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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燕子姐姐”的文章

(2007-12-24 18:48:20) 下一个
看电视连续剧《长恨歌》想到的

    陈燕华

    星期六的上午太阳很好,终于可以把冬天的衣服拿出去晒晒了。我把羽绒衫、呢大衣、毛衣和围巾晾满整个阳台后,习惯地向对面望了一望,对面的阳台上也早已是花团锦蔟,晒满了衣服。面对这再熟悉不过的景象我突然愣了一愣,这真是和电视剧《长恨歌》里看到的画面一模一样啊,再等一等,对面会不会出现王琦瑶的身影呢?

    我已经不记得有多长时间没有看到一部让我这么着迷的电视连续剧了,从3月28日首播到现在我只漏看了一个晚上。在上海这个沸腾的城市,有那么多选择的今天,能让我天天晚上守着看同一个台的情况真是不常发生了。

    这次回上海工作后,碰到久违的朋友他们通常都会习惯地问一句,“燕子,你现在住哪里啊?”“老地方。”“啊?你还真是几十年不变啊!”是啊,周围的朋友都搬进新房子,大别墅了,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外面的时候,喜欢住新房子,到了上海我就是不愿搬入新房子,我就是爱我那坐落在上海深深的弄堂里的小窝。我真的感到我和她血脉相连,是和她同呼吸的。她的好处,她的价值对我来说怎么也不能用现在的房价来衡量的。刚回来的一段时间,每个周末的早上几乎都是被楼下弄堂里邻居的讲话声和叫卖声吵醒的,“坏格棕绷修?,坏格藤绷修?”、“修阳伞”、“补钢种锅子”,真是此起彼落。每次被吵醒后都会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想半天,“现在还有人睡棕绷,还有人要修阳伞,有人还在用钢种锅子煮饭吗?”然后又在这一片吵吵中睡去。

    电视剧《长恨歌》真是拍得细致,从人、物到景,拍摄方法、演员的演出等等没有一样是马虎的,看得出来编剧和导演的精心和功力。特别是故事发展到了现代,真好像是给我展开了一幅熟悉的童年生活画巻。很多人物,场景,对话都会让我想起小时候的生活情景。记得那时弄堂里有一位阿姨,我们都叫她毛豆姆妈,是我最喜欢的,我觉得她是整个弄堂里最漂亮的大人了,在这一片深色的年代,不知为什么她比所有的人颜色都要亮一点。她的头发是浅浅颜色的,脸很白很白,衣服总是笔挺笔挺,每次她从弄堂口走进来,大家都会停下手里的活,向她行注目礼,或跟她打招呼,大人们好像都很喜欢她,她也总是笑容可掬。有一天当我把在小朋友中听到的关于她的另一个称呼去问妈妈时,想不到妈妈瞪了我一眼,警告我小孩子不可以乱讲。虽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不明白“舞女”是什么意思,但是那时的我反而觉得她身上多了一种神秘感,更与众不同了。

    好久没有在上海过整个冬天了,那天下午,在家里拿着一本书看,冬日的太阳透过落地百页窗一格一格地投射在走上去有的地方已会吱吱作响的细木条的打蜡地板上,弄堂里很静,静得可以隐约听到大马路上的汽车喇叭声。此情此景让我感动得什么也不能做,只想发呆。如今这世界新的东西天天出现,看着这吱吱作响的打蜡地板真有点苟延残喘似的悲凉。记得当年给我们家装修的师傅强烈要求换了所有的地板,他说现在的地板品种多的是,而且又漂亮,价格也不贵。但是在这个问题上,我和子东特不实际地高度统一:地板不能动。不过朋友中像我们这样的人还不少,比如陈丹燕夫妇早在几年前到过我们的小窝后,就很认真地托我们打听一下周围的邻居中有没有要卖房子的。完全不惧怕万一搬进来有一天会被拆迁的危险。其实我的家早已被高楼包围,晚上倒也蛮好看的,霓虹灯闪烁,推开书房的窗,梅龙镇广场,中信泰富,恒隆广场触手可及,真有一种兵临城下,大军压境的感觉。过去几年每次回来,都有左邻右舍传递消息说这里已被某某大财团看中,要拆了,连时间表都有了。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最近这几年倒平静下来。更幸运的是,去年夏天政府出钱把外墙修葺一新,铲走厚厚的灰尘,勾勒出红色的砖,白色的线条,尽可能地恢复它昔日的面貌。看来暂时是不会动了,真是让我欣喜万分,太好了!住一天是一天吧。如果有一天把上海的这一部分也推倒的话,真是要把上海的“魂”都带走了。

    看完小说《长恨歌》的时候心里很没着落的,到现在一想起来这口气还吐不出来。唉,就是为王琦瑶的结局感到郁闷。碰到王安忆也不敢说,怕她笑我浅薄,也许她就是要让我们不舒服,忘不了吧。那么这部电视剧《长恨歌》呢,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丁黑导演,请你考虑到我们普罗大众朴素的欣赏习惯,高抬贵手吧。

    我好希望有一个Happy Ending。

    写于2006.4.9
《新民晚报。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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