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 (1)
受老朋友JANE之邀,漫游了一趟美国西部。西部的奇异风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风景美,友情更美。与JANE二十一年的交往,是此次西行的序曲,也是一支深情的友谊之歌.
那是1986年,JANE做为美国一个教育访华团的一员,参观访问我工作的单位。领导指派我做接待工作。那时我的英语别提多臭了,也就是一个一个往外蹦单词的水平。一紧张,连单词也蹦不出来了。褐发碧眼的JANE温婉的笑容,以及那碧蓝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真诚渴望交流的眼神,消除了我的紧张,鼓起了我与她说话的勇气。那真诚的目光,在两个不同国度,不同种族的女人之间架起了一座友谊的桥梁。这跨国度跨种族的友谊是这样纯真,象两个少女的友情,没有任何杂质;是这样绵长,延续了二十一年,还将继续延续下去;是这样温馨,每当想起她,心里就暖暖的。
次年我被公派到美国加州学习一个月,她嘱咐我一定要告知她我的住处。几天以后,当我回到我所居住的MOTEL的小房间时,发现靠窗的小圆桌上摆着一个花篮,花篮上别着一个卡片,卡片上写着:“欢迎你,我的朋友,愿你有一次愉快的美国之旅,JANE “ 。说实话,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收到鲜花,它不是来自我熟悉的至亲好友,而是来自一位半陌生的外国人,来自几千英里之外的芝加哥。那份惊喜,那份感动,至今记忆犹新。
二十一年发生了多少事啊。我和我的全家先新加坡后加拿大,搬了七次家换了三个国家。但不论走到哪里,JANE的圣诞贺卡总能准确无误地寄到。有好多次我都认为关系要断了,但无论我是否回信,第二年我还是能准时收到她的贺卡。这真让我好感动。想想漂泊的生活,动荡的岁月磨蚀了多少友情,原来肝胆相照,信誓旦旦的朋友都断了联系,而一个萍水相逢的外国人却执着于一份友情。那种所谓老外人情淡的说法在JANE这里不成立。
JANE 和她的先生ROGER毕业于美国名校。夫妇二人学识渊博,兴趣广泛。JANE退休前在芝加哥一所高中任数学教师。她酷爱东方艺术,所以退休后在华盛顿的一家博物馆的东方艺术馆做义务导游。ROGER更是一位无所不通无所不懂的饱学之士。ROGER 家的姓是RAINVILLE, 翻译成中文就是“雨村”。阅读雨村家的圣诞贺卡仿佛阅读美国政府的年终报告。国际国内大事都要讲到。讲完了国内外大事,就报告家事,儿子女儿狗儿,一个也不落掉。从夹在圣诞卡中长长的年终报告中,我知道了雨村家的每一个成员(包括狗)的故事。女儿获得了考古学博士,在弗吉尼亚一所大学任教。去埃及挖坟墓得了伤寒,差点丢了性命。女婿是一位出色的电脑专家,他在SQL方面的专长受到了GOOGLE的瞩目,他却拒绝了GOOGLE提供的高薪职位,因为他爱他的妻子,爱弗吉尼亚的田园牧歌。他出身在农家。他兄弟四人都没有进过中小学,父母在忙着农活的同时,教育出了四个出色的孩子。我感慨,又一对居里夫妇!
圣诞卡传递着友情,传递着关切。而一次又一次的互访又加深了友情,加深了了解。
JANE第一次访问我在北京的家我是当作政治任务来完成的。当时我家与另一家合住一套有着两个卧室的单元房。那是一种俗称为耳朵房的单元。两家各占一间卧室,共用厨房、门厅和厕所。我家的卧室大约15平米左右。厨房5平米,厕所2平米,门厅也是五平米左右。到加拿大后才知道,这样的居住条件连这里的贫民窟都不如。JANE要参观的就是这样的家。我的领导借给我一块地毯,现在想起来大概也就是6英尺X 8英尺那么大,铺在我那被床、大衣柜、写字台、书橱及一个家所有的杂物挤满了的且兼做起居室、家庭活动室、餐室的房间里仅有的一块空地上却太大了,不得不把一边卷起来( 当我把我现在居住的一幢三层(包括地下室)独立HOUSE塞满了的时候,我不知道当时是怎样在那样一间屋子里生活八年的)。这卷起的一边昭示着这块地毯不属于这个家,越发彰显出这个家的拥挤与寒酸。当JANE打量地毯的时候,我羞愧得无地自容,不是为了家的寒酸,而是为了这粉饰寒酸的行为。JANE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情,她说,我喜欢地毯。多么善解人意!这就是说她领我这份粉饰的情。我用包饺子来招待JANE。 由于厨房太小,我们是在卧室里包饺子的。房间太拥挤了,包好的饺子只好放在床上(JANE至今骨逦?丶堑梦壹掖驳亩嘀钟猛荆??ANE绕有兴致地学着包饺子,并包出了她一生包出的第一个饺子。我与先生用蹩脚的英语与JANE交谈着。我们居然谈笑甚欢。由此我就更相信缘分。与有缘分的人在一起,语言不通也不是大障碍。与没有缘分的人在一起,没有语言障碍也会话不投机半句多。JANE对饺子的滋味赞不绝口,当然这里面也有礼貌的成份。JANE对我北京的家一定是印象极为深刻。这就是为什么她在得知我在多伦多买了一幢半独立的HOUSE时,就急急地要来看看。
那是99年的复活节,我刚刚搬进新居不久。JANE和ROGER带着他们的两条狗造访了我的新家。总面积2000多方尺的半独立HOUSE在北美是中下水平,但与我在北京的居住条件却有着天壤之别。夫妇二人在我家住了两天三夜。他们来之前我曾担心他们会不自在。来之后我才知道这纯粹是多虑。ROGER是一位极为善谈的人。他绝对不会让屋子静下来。他的渊博,他的幽默--表情兼语言,使我们的相处没有冷场的时候。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先生及儿子和我都是兴趣广泛的人,但我和先生的英语有限,他谈的许多话题都半懂不懂的。好在他也不要我们搭话,只要听着就行。儿子却可以和他深谈。他和儿子争论世界上最高的建筑是哪些,为此他给儿子寄来了许多剪报。
JANE回去后给我来了一封信,她在信中说她把我们的故事讲给她的朋友听。她为我们一家感到骄傲,我们用自己的努力改变了生活。
在她的邀请下,我们一家回访了她在芝加哥的家。后来,她退休了,举家迁到了华盛顿。她在COLORADO有一个COTTAGE,每年夏季,他们全家到那里渡假,她邀请我们去她的乡间渡假屋小住。于是,就有了这一次的西部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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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真好,等续集:)
嘿,我这儿东行漫记还未结束,你那儿西行漫记开场了
我们人人都有类似的经历。我当年在集体宿舍里招待过二个老美,沙发是从主任家搬来的,他们坐沙发,我坐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