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女儿学车（一 , 下）

妮可儿对江涛说，为了宝贝女儿学开车，跑了三趟 DMV （美国考驾照机关）。先是要粉红色的学校驾驶课成绩单，丫丫算是拿了 A 的，接着要黄色的驾驶学校登记表，要特别说明丫丫是会参加“ Behind wheel traing （双制动训练）”的，最后还要护照或出生证。妮可儿记得她那个年头考驾照并不是那么复杂的，粗心大意的她就只有一趟趟忙不迭地往 DMV 跑了。

丫丫的笔试考了半小时，平日在公司忙得团团转的妮可儿靠在 DMV 的座椅上睡着了。

现在加州的新规定是，你家的儿女十五岁半即有资格参加笔试，但要凑足五十小时有伴在身边的实际开车时限，十六岁，方可拿正式驾照。为了这五十小时，丫丫说她同学的家长已安排子女开车去旧金山或拉斯维加斯了。

中午时分，在外替妮可儿买饭的江涛想起女儿开车的事，就打电话问妮可儿，妮可儿说：“那什么 …… 她在山谷大道上开车，车很多，有些怕，丫丫，爸说要跟你说话 …… ”原来丫丫已回转公司。

“右转不好！” 女儿嘟嘟囔囔地说。

这出乎江涛的意料 , 他想不出其中的道理：“那左转呢？”

“左转没事 …… 爸！我要做作业了！”她下午要去课外英文学校补习数学，江涛是知道的。

“花那么多钱学车，先问几句都不行？我快回来了！”

“你快回来了，还在电话里说什么？”十六岁的女儿现在总这样说话，江涛不象先前那么喜欢她了。

回到公司，江涛发现办公桌上有一团亮闪闪的保温纸裹着的东西，那肯定是女儿干的事，里头肯定包了江涛早餐吃剩的三明治——她是个道地美国产既讲节约，又要环保的好学生。

“学车回来脸色都变白了，情绪一直不好，沮丧。” 妮可儿对江涛说。

“营养不好，早上没吃饱。” 江涛接着说。

“不要吃烤牛肉片，又刚来过月经，失血太多，跟我一样。” 妮可儿说。

江涛想，才 16 岁，就要学开车，走在轰隆隆排山倒海的大卡车边上，将来还要独立面对社会，知道难了吧，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