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华灯初上（三,下）          

开初，风传一台骨密度测试仪才卖一千八百美元，现在多了十倍，妮可儿犹豫着下不了手。

江涛循着米雪儿的铺货点一路看过去，心理上深受刺激：好几个店铺都挂着“美国钙镁磷免费骨密度测试”的横幅，在洛杉矶的大太阳下迎风招展。现在银龙公司做“天然骨胶原”，直接冲击到“美国钙镁磷”的补骨市场，他们在做骨密度测试，你没有，场面上的话全被人家说了去，江涛很有些不服气，不甘心。

没什么好害怕的，没什么好犹豫的。现在美国通用（GE）并没有和“美国钙镁磷”签署“专向供货协议”，再说了，“美国钙镁磷”也没有这么大的财力垄断“骨密度测试仪”的应用市场，银龙公司就要顶风而上，憋足力气买它一台。

妮可儿请杰森·赵打的电话。工厂说他们不能把骨测仪卖给银龙公司，因为你们银龙不是诊所……

江涛很诧异，这是不是“美国钙镁磷”搞的鬼呢？他们“美国钙镁磷”也不是什么诊所啊。

妮可儿说美国工厂不敢这样做的。直接找“GE”的推销员一定行，工厂也许有销售原则，一定要售卖给有执照的诊所；推销员则不会有，他们多卖一台多得一台的佣金。

果然有推销员来电，还推着骨测仪到银龙公司来了。

江涛被妮可儿从印刷厂唤回，一眼看见前台站了位金发碧眼、西装革履的GE女推销员，她温文尔雅，俊俏的高鼻梁上有点点雀斑，使江涛无缘由地认定她是法国人的后裔。

所谓的骨密度检测仪是美国通用（GE）电器公司近年研制的一种电子检测仪。它横卧在地，乳白的身躯一头立着一个小银屏，可显示检测的进程及结果；另一头有一个小凹床，让你的脚跟放进去——左右两个半突的橡皮球贴着你的肌肤，没过一分钟，透过超声波照射，以你的脚骨为代表的全身骨密度检测结果就出来了。

有两个指标，一个指标以你二十八岁的骨密度为基准，那时侯为百分之百，现在你若只有七十五，则骨钙、软骨或骨胶原的流失为百分之二十五；另一个指标则是和你的同年龄人相比的。

妮可儿带着菲利浦、雪莉听GE女销售员在会议室讲解，厂长谷大勇在边上凑热闹，似懂非懂地听着有关维修事宜，杰森·赵今天不上班没机会提出种种质疑，江涛知道一时听不懂，进进出出，要妮可儿过一会儿告诉他个中道理。

江涛这会儿和安吉拉忙翻天。周五了，外州和本州的客户抢着补货，就有很多电话打进来，这一摊事原本是米雪儿做的，现在米雪儿正在月子里，由安吉拉和江涛顶着。他们接电话、出单、备货、寄货，忙得气都喘不过来，快象麦当劳里戴耳机一边接单，一边抓码，一边出货的店员了。

江涛还得把出去做骨密度检测的Banner（横幅）赶紧制作出来。这得先有设计稿，言简意赅地放些什么文字，切忌密密麻麻文诌诌的，要平民化，通俗化，远远一眼就能看清楚，打中路人的要穴。

江涛几次走到会议室和妮可儿商量这事儿，并且要她当场把机器买下来，妮可儿说：“就要定了，就要定了，哪有你做事这么心急的？”

会议室紧靠着一号胶囊房，隐约的有些噪音。江涛时不时高了声说话，引得文质彬彬的老美女销售员频频侧目。菲利浦早知道江涛脾气大，闷在边上光看说明书不说话。江涛也知道他紧皱眉头的样子不怎么好看，妮可儿就高了嗓门和他说话了：

“好了，好了，现在她说可以不用买，用租的了，租金每月三百五十元，你说行吗？”

*作者今日补游伦敦西敏寺，初游剑桥，在Thistle Hotel上线挂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