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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汪君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拿到了博士学位, 邀我参加他的庆祝 party, 因而得遇其导师温格教授。
那天我去得稍晚了一点,抵达时大多数客人都到了,一个个手持香槟,彬彬有礼地在大厅里站着说笑。在人群中间,那笑得最豪爽的就是温格教授。教授今年六十多岁,头顶秃了,四周却白发萧然。远看就像一个大海星,盖在他的头上。他额头宽大, 脸上红光闪闪,精力充沛。他有一个鹰钩鼻子, 鼻子两旁是鹰一样犀利的眼睛。温格教授身边亭亭站着一位少女,皮肤洁白,长睫毛下闪着一双棕色的眼睛。姑娘苗条,削肩,丰乳,穿着齐膝的红裙和白色的紧身羊绒衫, 把身上青春的性感展现得淋漓尽致。教授和我握手,然后笑着向我介绍身边的姑娘,说:“这是我的夫人。”夫人?! 我心里暗暗吃惊。“夫人”此时正伸着手,笑迷迷地看着我。我慌忙回过神来和她握手。她握手时连手指都没有弯,只轻轻在我掌心点了一下,风度自是优雅到了十分。
那天到会的还有一位年近四十岁的中年妇女, 金黄的头发,淡蓝色的眼睛,戴了一副纤细的金框眼镜, 穿一身浅棕色的套装, 淡淡地化了妆, 显得端庄大方。虽然已徐娘半老, 举止笑谈都流露着高雅。汪君告诉我,她是温格教授的前任夫人, 在音乐学院教竖琴。汪君告诉我,这女人真了不起,不但懂音乐,还能绘画,有时还搞时装设计。她和教授的婚姻曾被视为郎才女貌的典范, 人们都以为他们会厮守终身。谁知结婚三年, 教授去波兰访问, 仅仅五天时间, 就拜倒在石榴裙下,迷上了这位波兰少女 , ( 汪君用眼角看了看那红裙白衣的女郎) 。教竖琴的夫人只得和他曲终人散, 分道扬镖。“六十四和十九,你说吓人不?”汪君悄悄在我耳边说。
我饮一口香槟, 想到我国的杨翁振宁,正想发表一点感慨, 汪君笑着说:“你别忙发议论,我还没说完呢!”于是又叫我看另一位正在高声谈笑的妇女, 她五十来岁, 一身红底黑花的连衣裙, 裹着已显臃肿的身体。她爽朗,和周围的人很熟, 不断地问长问短。汪君说 :“ 她是教授的再前一任夫人。我刚到瑞典时, 她还在任上, 帮我办手续, 找房子, 还教我孩子瑞典语,真帮了我大忙。她人真好, 天底下第一等的好人,热心热肠。 温格说过,没有她,就没有他的成功。”
“ 那他怎么和她离婚了呢 ?” 我问。
汪君笑着说 :“ 这你还不懂 ? 因为他已经成功了啊。”
“那么你呢,你现在也成功了啦 ? ” 我笑着和他开玩笑。
“去你的,这个俺可不跟他学!”汪君笑着捅了我一拳。
正这时,听到铃声,司仪宣布宴会开始,叫大家入座。只见温格教授走在最前面,昂首,挺着发福的肚子。他当红的夫人挽着他的手臂,苗条的腰肢随着磕磕的高跟鞋声,款款地扭着,令多少人眼睛发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