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红飞过秋千去：炊烟奶奶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蝶恋花 . 【宋】欧阳修

第三章 夜宴

( 四 )

吹烟有话：“麻将牌我可打不好，三缺一。我看，静如妹妹也回来了，不如叫她来吧。”

鲁慧兰觉得这桌牌原是为了给刘太太凑兴，这会儿二哥又有求于刘军长，决不能让她输牌，可是张太太也不好得罪。吹烟叫静如这主意其实不坏，反正自己和静如一向有默契，上了牌桌见机行事，不怕出乱子。不过，她有些踌躇，觉得这会儿又冷落了新二奶奶，似乎不合适。她马上有了计较：“二奶奶哪能不上？这样吧，还叫上静如，我来帮二奶奶看牌。二奶奶这么聪明 ，三下两下就学到家了。”

牌桌摆好了，静如也进门了。大家坐定，说了底数分了筹码，就唏哩哗啦、辟辟啪啪地打起来。

东屋里麻将声声，西屋里则是烟雾缭绕。张宪波还是抽着他的烟斗，刘军长和朱老爷各自叼着一支古巴雪茄，正在吞云吐雾地一边闲聊。

朱鸿昌还是从时局入手，刘军长的观点又不同了：

“现在共军的力量还不算强大。去年，他们坐着几只破木船，再不就徒步走，想到东北和政府抢地盘。哼，眼见着我们的队伍坐着美国的大兵舰和满州的火车，就赶到他们前面去了。几个土八路，还是那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游击习性，怎么拼得过我们美式训练的正规军？”他挥挥硕大的烟卷，轻蔑地下了结论：“根本不值一虑！”

张宪波发问道：“那么和平运动、联合政府一事，现在中央是怎么讲？”

刘军长吸了一口雪茄，悠悠地吐出了几个烟圈儿，隔着淡蓝色的烟雾，他象只打盹儿的老虎一般，眯起眼睛：“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这么说，还是要打？”

“打！消灭了共军才有和平运动！”

朱鸿昌犹豫着：“那么政府。。。？”

刘军长把手一摆：“就算蒋委员长要姑息共党，美国人也不能容忍赤化继续发展。一个苏联就已经把世界占去了一半。连小小的韩国都分了一半给共产党。八年抗战，把共党也养肥了，现在该是收拾他们的时候了！”

张宪波在一旁忍不住插嘴说：“国家经历战乱，老百姓的元气伤了不少，还是应该好好休养生息一阵子。”

“嗯，这仗也不会打太久的。”老刘把椅子向前拉了拉，一派神秘地低声说：“美国的新式飞机大炮就要源源不断地运来了。蒋委员长决心一下，就。。。咔咔 ! ”他用手背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大兵一到，几个土游击还能蹦达几天？！”

张宪波争辩道：“可是现在，国内群情激昂，都是要求和平的呼声。中央政府也不能不略加疏导。”

刘军长向后一仰身，不屑地回答：“怕什么？军队大炮一摆，看谁还敢瞎吵吵！”

张宪波顿时一惊，脸色灰白，捏着的烟斗也有点瑟瑟发抖的样子，许久他都不出一言。

朱鸿昌并不真的关心那些政局。他听到老刘自己提到美援，不觉得心头一喜。趁这会儿的空隙，赶快插上去问道：“军长说的美援，新九军是王牌，自然也有份喽。”

“那当然！我的军需处长这会儿正准备赴美压运呢。”

“哦？”朱鸿昌故意把眉毛上扬，好象第一次听说似的，他脸向张宪波说道：“真巧啊！我们那批西药不也正好要从美国起运吗？没准，还能借刘军长之力帮咱们照看着点儿呢。”这本是朱张事先商量好的套话，两人一唱一和，让爱钱的老刘自己来钻这个口袋。可是张宪波僵坐在那里，面无一丝表情，仿佛根本没有听见朱老爷的话音。

不过也不劳旁人帮腔，刘军长一听就明白朱二爷这是话里有话。他想，朱鸿昌这算盘打得真精啊！把他的西药当成美援物资，直接运到中国，就不用过关上税，八成他还想省掉一笔运费。生意人将本求利，不能说他不对，对自己这一方既不费力气也没什么损害，就当带了点私货。

“哼，我不做，我那个军需处长也会做。就赚他几个外快！”刘军长横下一颗心，眼睛眨眨，盯着朱鸿昌，等他继续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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