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当白宫办公厅主任霍华德·本森打开椭圆形办公室西北侧的门时，跟在本森后面的沈飞着实有些吃惊了，这里是美国政治的中心和指挥国家运转的大脑，出现任何要员名人都几乎像夫妻间例行公事的做爱那样没有多大新闻价值。但是今天不同的是这里聚集的简直就是基地组织所梦寐以求的最佳群体打击目标，总统琼斯，副总统保罗·莱特（PAUL WRIGHT）， 国务卿詹妮·沃伦（Jenny Warren），国防部长诺曼·麦克唐纳（Norman MacDonald），商业部长罗伯特·福克斯（Robert Fox），能源部长马尔科姆·斯莱赛（Malcolm Slessor）， 内政部长罗伯托·桑地亚尼（Roberto Sandiani），财政部长查尔斯·格林（Charles Green），还有众议院自然资源委员会主席，肯塔基州民主党众议员杰西·卡多尔斯基（Jesse Kadolski），以及参议院能源和自然资源委员会主席，得克萨斯州共和党参议员菲利普·西德尼（Philip Sidney）。这些熟悉和不太熟悉的面孔齐刷刷地转向了沈飞，其中有欢迎的，信任的，也有礼貌而冷淡，甚至怀疑的目光，他心里咯噔一下，那是一种久违的学生进考场的紧张感觉，肾上腺素的分泌也加快了。      

尽管本森在白宫西翼（WEST WING）走廊上已经悄悄告诉沈飞，今天有一些要人为了他的事情来到椭圆形办公室要和总统一起跟他谈谈，这个阵容的强大还是出乎沈飞意料之外，尤其是看到卡多尔斯基和西德尼这两位议员，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又不太明了。难道是要通过什么法案，找专家来咨询？ 但又不太像，以往沈飞作为金融界和资源类商品专家在国会参众两院的各种听证会上作证或为总统及其他政界人士作咨询的时候也很多，但从来没有这么大的阵仗，沈飞思量着，弄不好生命中另一次转折要开始了。 

一阵寒暄过后，琼斯总统拉着沈飞的手让他坐在了身边的椅子上，琼斯微笑着环视了一下四周的行政和立法大员们，开始了今天的正题。

“My friends, Mr. Samuel Shen may be either familiar or new for each one of us here. As an established investment guru and commodities specialist, Samuel has been celebrated in the United States and the whole world. Today we have a special mission for him, which, interestingly, has not been known by Samuel himself yet. ……    ”( 朋友们， 沈飞先生对于在座的每一个人来说可能是熟悉的或陌生的。作为一名成功的投资大师和商品专家，沈飞享誉美国和全世界。今天我们有一项特殊使命交给他，有意思的是，沈先生本人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使命。 。。。。。。”

琼斯用他那富于感染力的芝加哥口音的英语讲述了今天的议事日程和大概的来龙去脉，沈飞这才明白，原来是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主席（Chairman of the Board of Governors of the Federal Reserve System），沈飞在纽约大学时的教授和朋友，诺亚·格里菲斯（Noah Griffith）向琼斯建议由沈飞来担任美国国家战略资源谈判委员会的特使（Representative of the National Negotiation Committee on Strategic Resources），与中国这个资源消耗，采购，和生产大国进行符合美国国家利益的谈判。

沈飞后来是从白宫办公厅主任本森那里才知道了许多事情的细节，琼斯总统刚刚听到这个建议时曾经怀疑沈飞的第一代中国移民身份是否会有利益冲突，还有美国国会和舆论界是否能接受这个一副标准的中国人相貌的美籍华人来代表美国政府跟他的母国中华人民共和国进行政府间谈判。 格里菲斯几乎是义愤地说美国这个号称世界民族大熔炉的超级大国有许多人直到今天还对包括华人在内的少数族裔移民报有深刻的偏见，美国人可以接受带有浓重口音的亨利·基辛格（Henry Kissinger）做国务卿，也可以接受阿诺德·施瓦辛格（Arnold Schwarzenegger）做加州州长，但美国人却不能接受一个来自中国的美国梦象征沈飞作谈判代表，这是美国的耻辱。琼斯让步了，但他告诉格里菲斯暂时不要告诉沈飞这个建议。在和副总统莱特，国务卿沃伦（Jenny Warren）以及其他高级官员和幕僚反复磋商后，琼斯初步决定使用沈飞，但为了在国会和舆论界能够过关，琼斯还和众议院自然资源委员会主席，民主党众议员卡多尔斯基，以及参议院能源和自然资源委员会主席，共和党参议员西德尼等人进行了沟通。一开始的反应是可以想象的，各种怀疑，忧虑和斥责劈头盖脸向琼斯袭来，经过很多痛苦的交流，卡多尔斯基和西德尼虽然接受了这种可能性，但他们坚持暂时不能让沈飞知道这件事情，并且要对沈飞进行彻底的背景调查，在调查通过后，还要求对沈飞进行一次没有准备的测验，总统和他的高官们以及卡多尔斯基和西德尼都要在场严加盘查。

听完琼斯粗线条而不失礼貌和周到的介绍，沈飞再次飞快地扫视了屋内每一个各怀心事的美国大员们，心里暗自思忖，看来这是一场鸿门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