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世界上最幸福的民族是藏族
(2010-09-04 07:3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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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与alan散步在公园的林中小道上,淋浴着从东北方向吹来充满凉意的晚风,心情爽朗惬意。在市民跳集体舞的露天舞场,一阵非常熟悉的旋律传来,这歌声把我带回到才别几日的西藏游程。我驻足下来聆听。alan笑我:“看来,你的灵魂还在那边飘荡。”因为她也听出来了,这是一首歌颂解放军的藏族歌曲。
回来在网上查了一下关键词“金珠玛咪”,这首歌曲的歌词本来是:
格桑花开满山谷
金珠玛米来修路
带来了毛主席的光辉
带来了春风和雨露
嗦呀拉嗦嗦呀拉尼嗦
…………
可是,当时听到的歌词竟然是:文化大革命立新功,毛主席的著作记心中(大意)。网上查到的歌词并没有这样拍“文革”马屁的过时歌词。这公园里放的歌曲怎么回事,红歌如此原版,我有些费解。
思维还是飞向了远方。想起在札什伦布寺的十世班禅大师灵塔大殿前,听地导黄小姐的介绍,文革中,班禅大师的封号被废除,班禅本人回到了青海入俗,听说是与起义将军傅作义的女儿结婚成家,直到文革结束拨乱反正,班禅大师的封号才得以恢复。后来,班禅大师为发展藏传佛教和民族团结作出巨大贡献,在历代班禅中享有崇高地位。听说他的突然逝世就是因为主持藏传佛教的一次重要法事活动操劳过度所致。
这个不堪回首的插曲我竟不曾知晓。对于普通人来说,入俗脱佛也许是幸事。而对于一个转世千年的活佛来说,被废封号也许是藏传佛教传人的奇耻大辱。而这就是 “文革”造成的,当时的十世班禅该是如何的痛苦与无奈。依稀记得在四至九世班禅灵塔寺内的围墙上,我们还隐隐约约看见“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岁!”的标语。当年的疯狂与荒唐可见一斑。
年纪大了,才逐渐体会到宗教的某些内涵与魅力。在拉萨的布达拉宫和大昭寺,在日喀则的札什伦布寺,我们亲眼看到信徒们不遗余力的弘法修行,十二分虔诚的供奉与叩拜,不论男女老幼,不论高低贵贱,在佛祖面前一律平等。他们把自己毕生拥有财富的大部分供奉给佛祖作为自己最大的心愿。
这里的一些法事细节在内地汉传佛教寺庙里不可比拟。在西藏寺庙,它不强求你花大钱烧高香,你捐钱一元钱也行,二元钱也行,甚至几毛钱也行,不捐也行。不可思议的是,寺庙里很多地方并不是只有一个“吃钱口”的功德箱,而是敞开放钱的一个盆状物,各种钞票硬币随便由香客们往里面放。如果香客手上只有100元钱,而你只想供奉10元钱,那你自己放进百元大钞,自己找零。甚至你可以随意在这儿以整换零,只要不多拿。
导游讲到这儿,我不禁肃然起敬。也许这才是敬畏,这才是虔诚。转头一想,如果这儿没有导游讲解,无人管理,内地来一些混混,岂不可以肆意揽财。导游说,对于藏民佛教徒来说,你放心,在他们的内心深处,认为你在世上做任何一件事,都逃不过佛祖的眼睛。为了死后顺利进入天堂,为了来世投好胎,他们绝不会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丑事。听到这,我的心隐隐产生丝丝震撼。灵魂,在圣殿里还能存下什么杂念呢?
在大昭寺那天,外面下起了大雨。我跟着无数信徒和游客顺时针转完八角街,来到大昭寺的出口处躲雨,看到几个藏族妇女也在屋檐下。他们不是躲雨,而是在面向佛祖12岁等身像方向虔诚叩拜。其中有一个妇女挤不到屋檐下,就在雨水中旁若无人地叩拜不止。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佛教徒拜佛祖,怕惊扰了他们,就在远处偷拍下了他们的叩拜。
在离我更近的右侧,我判断是一对藏族母女,俩人都口中念念有词,可以感觉出母亲在教女儿如何叩拜,女儿大概10多岁,也非常认真地面向供奉佛祖的方向,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先捧手靠在前额,后捂向嘴唇,再捂住胸口,最后腑下全身,双手从腰部处的地面滑向自己的前方,直到全身匍匐在地,与大地融为一体,如此反复。
累了,我看见他们从简单的行囊里取出矿泉水喝几口。过一会,他们也拿出手机,不知在联系什么。既然传统与时尚同体,让人不禁放开想象,他们可以花钱花时间朝拜,为什么不可以周围做点小生意呢?因为我当时在周围竟买不到一把遮雨伞。舍财朝拜,这也许是佛祖与金钱在他们心目中的关系定位吧。
藏族同胞的纯朴善良是早有所闻的。我们在前往日喀则途中,因为行车提前到达一个规定路段的路标,必须停下来等到规定时间,才能继续开进(以此控制车速)。我们一车人得以有闲暇来到路边的田野里与一群藏族小孩攀谈。稍大一点女孩告诉我们,她今年初中毕业,这群孩子中最小的男孩是她的弟弟,他们一起在这儿挖牛吃的野菜。
当我们举起相机给他们照相时,大女孩显示出乡下汉族女孩一样的羞涩,不好意思地回避。当同事们拿出手袋中品质不错的零食给那个小男孩时,大女孩示意他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我们问孩子们最喜欢和吃得最多的是什么,他们自豪地说是家里的粘吧,就像武汉人说最爱热干面一样。
这更加激起我们对这群孩子的怜爱。我前面提到的那位高原反应强烈的邓先生夫妇更是动起了收养这名藏族男童之心。我问他妻子没有意见,她笑称十分愿意。当他们询问大女孩愿意不愿意一起到内地去读书时,她摇摇头,说只是希望能够在日喀则去读高中,长大了能够到拉萨去上大学。
这时,我提醒同伴,你们要是有机会继续向藏北走,一定有机会实现收养一名藏族儿童的夙愿。而这里,属于西藏的发达地区,他们都不算穷孩子。我向他们介绍了最近一件事,安徽安庆女子江觉迟,在五年前的一次西藏游历中偶然留下来,教藏区孤穷孩子文化,经历了千辛万苦,与藏区人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但也拖垮了身体。最近在北京刚刚出版了自传体式的小说《酥油》,成为一颗新型情感催泪弹。这位女子写作这部小说,目的之一就是在寻找能够接替她的人,你们很合适,可惜年龄大了些。
从林芝返回拉萨的途中,我们再次感受到藏族同胞的纯朴与和谒。那是一个刚刚开发的旅游景点,在拉萨机场与地导分手时特别问了,这个地名叫秀巴千年古堡。我们的车开进去,游客纷纷掏零钱准备上厕所,结果最干净的厕所竟然没有收钱。而其它地方上厕所一般都要收钱。
我们在这儿饱览秀美山川,心情像蓝天一样透亮与开阔,欣赏这里身着盛装的姑娘小伙们跳起的集体舞蹈。最后,我们的团员们情不自禁地融入到歌舞之中,姑娘们主动与我们游人拉起了手,跳起了转圈舞,是不是彭丽媛歌曲《珠穆朗玛》里说的锅庄舞,不知道。歌舞结束,男女游客纷纷找藏族姑娘小伙合影留念,他们不仅不推辞,还热情配合。
一棵树荫下坐着三四位藏族老妈妈,估计年纪不很大。一位藏族老人很有民族印记的面部特征,引得大家纷纷凑上前去攀谈与合影。随行的一名《长江日报》报社工作的肖主任纷纷为大家拍照,老人笑盈盈而又憨厚地配合,我们的导游小燕子见状,像孙女一样一把将那位老人的搂住,有人么喝——你孙姑娘和你照张像啦。报社的朋友“咔嚓” 一声,我也趁机偷拍了一张。
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向游人伸手要钱,这种意外反而让我们内心过意不去。当我们离去时,我看见拍照的肖主任等人主动把钱和尚好的零食塞到了老人的手上,老人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游人与藏族老妈妈频频招手再见,相信双方的内心都留下一片温暖。
说实在话,看到善良质朴的藏族同胞,我与很多内地游客无法不抱有一种同情怜悯的情感。我们无法否认,这种情感中多少有一种人贵人微的成分。但是,正像他们不一定理解我们汉人或者内地人一样,我们对他们的理解与认识其实是非常肤浅的。
鉴于民族情感与民族精神的差异,理性告诉我,那种冲动之余急切想收养藏族儿童,或者想为藏族孩子提供帮助的内地人,除了物质条件我们不容怀疑,精神层面上的东西,很多人未必胜任。也许我们能够在经济上弥补,在精神是未必不会是污染。我在旅行车上向同坐的高女士介绍了《酥油》作者江觉迟的一段话:
“只有把自己变成真正的弱势者,你才能真切地感觉人间的疾苦和贫困。这与你到贫困中体验生活完全不同,好比把两个人丢到沙漠,一个有后援,一个无后援……”
又想起了白玉兰在我出发前传来的一个《私人西藏》,里面有这样一段关于藏族人幸福与信仰的文字,何许会让我们对这个民族和人民的精神世界,特别是信仰在生活中的作用,能够窥中见豹,有所启迪。
曾经接触到国外关于幸福调查的资料,它惊奇地发现:对于社会各收入阶层的人员,都只有不到30%的人认为自己是幸福的,——无论你是没收入的学生和富翁;而在全球各民族中,认为自己生活幸福比例最高的是藏族。
想起我和卓玛在阿里圣湖玛旁雍错边的对话:“你们藏族为什么那么信佛?”“因为这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我们以前信苯教,后来信仰佛教,有信仰的灵魂是不会孤独的,不孤独的灵魂是祥和的;有信仰的生活是宁静的,宁静的生活是幸福的。”卓玛这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