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时间大约又这么过了一个月，季节已经临近三九寒冬，小魏还是没叫来李源源，但他上我们办公室来得更勤快了，因为刘侨回来了，刘侨和小魏是知心朋友。刘侨这次回来没有对我们说任何事情，小魏也不当我们面细问刘侨什么公干，人家是朋友，没准小魏早就知道刘侨的活动。刘侨只和我们大家打哈哈，但去主任室的次数明显增多，不用问，刘侨和主任私下正互相和解。主任鉴于刘侨请假时间太长，做出严肃处理的姿态，刘侨不断检讨和保证，最后刘侨在办公室低头写了份什么材料交给了主任。也许是补的请假条，也许是保证书，反正刘侨现在特老实，刘侨只和小魏讨论个股行情，从不亲自去交易所观望。尽管刘侨也买过大同电讯等股票。小魏不断向刘侨透漏最新股市行情和大盘走势。这时候很难看见老金在办公室，老金已经被股市吸进去了，每天开盘后都在交易所心动。如果说现在老金还没买进，那是骗鬼都没有信的，老金不动声色，但航宇研究所人事处却加紧了活动。  

    几天前人事部下发了一个《关于严禁上班时间炒股的处罚新规定》。新上任的寸处长在人事部当了多年小职员，提拔为代理处长后，上任人的第一把火就是整治纪律。新处罚条例规定：如果第一次被在证卷所查获，降级使用，不再恢复原职称和级别。第二次被查获，开除出所，永不录用。当然小魏不在新规定范围，快一年了他可没再踏足单位对面的长城交易所，他是快要恢复职称的表现良好者

    “老金经常不在办公室，你注意到了么？”

    我说：“他常在图书馆看资料吧.”

    “你看，铸造科的个别人，哪里还像是个职工，办公室桌子上空空荡荡，对待人事部文件和废纸一样。等着吧，我们不会这么涣散下去的。”

    我无言以对，匆匆溜掉。我很怕主任追查我是不是也在炒股，我是向来不会掩饰自己的。

    下午4点后，小魏准时到我们办公室打听或者宣讲股市动态，虽然小魏没去证卷交易所，但他每天耳朵上插个耳机听收音机播报股市行情。

    “哎，老金你最近好像很忙，买什么股票了？”小魏开门见山问老金

    老金搪塞着说：“没买，就是看看。    “不对吧，看看？人事部下文通知看到了吧，像你这样被人事处查到，教授级高工可就没了，我下周就恢复职称了，你下放一级，我晋升两级，咱们可就是一样的职称了。哈哈。”小魏这里有心没心地逗着着老金。

老金不高兴了，说：“我可没有炒股，不要乱讲，不过——我看清华同方还要再涨板，昨天的回落正好吃进。”

    老金现在正处于买进股票的兴奋阶段，小魏的敲打老金只当是耳旁风。老金又蛊惑小魏去叫李源源来聊聊。这次小魏转身走了，不一会，裹着暗红色的羽绒大衣的李源源来了，李源源一进门，老金就笑着站起来“奥，稀客啊。”小魏进来后反手关上门，对李源源说：“金教授很崇拜你，特邀请解答如何才能成为大户股东。”

    李源源客气地说：“远了，我离目标差得太远？不像金老攒足了美金硬通货。”

    老金说：“哪里啊，我那两个半子能买得起什么股票，最近刚进了一点清华同方，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还在往下掉？
 
李源源好像有了舞台，没有嫁人自然没有话语的宣泄地，铸造室同事绝对不可以谈股票，密探和小人充满空气，要不是上次被在股市抓回来和他们撕破脸打架，现在他们不一定要问她赚了多少钱呢？难得老金这么客气向她讨教，李源源不含糊地分析道：“买深发展吧，跟我一起吃进，三个月就赚一倍。现在要持满仓。要玩就玩大的。”

    老金没知声，刘侨问：“重庆路桥怎么样？”

    “重庆路桥不错，有并购概念，不过有赚就赶紧卖出，这种股票涨幅有限，跌起来很快。”李源源一脸严肃肯定地说：“同价位的棱光实业比重庆路桥要可靠得多。

下班后，我也很着急，大盘疯涨了快半年了，该出手了，我手里的上海石化已经替我把今年的奖金和工资都挣出来了，人心要知足，股票市场变幻莫测，最近所里有可能有行动，看主任那个样子已经成竹在胸，保不准要哪天下手。这么想着，我决心明天赶紧出货。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