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堂的大堂,在来客登记簿上签过名,信手拿起一份丧礼流程的简介和刻了鲍勃名字及生卒日期的橡皮手镯。戴好手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抬起头来就看到了另一位多年不见的女同学梅兰妮和她的母亲。因为她家里信奉的是摩门教,而且摩门教崇尚早婚及多子多福、反对避孕,梅兰妮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此时,她手里抱了一个,她母亲也抱着一个。笑着跟她们打过招呼,称赞了几句孩子真漂亮、逗了孩子几下,就跟她们说:“咱们也该进去了。” 梅兰妮母女想的很周到,把还在牙牙学语阶段的孩子留给了同来的一位女性亲戚呆在外面,以免孩子不合时宜的吵闹影响丧礼的进行。然后,她们就和我,还有刚到的另一位犹太裔的女同学希拉蕊一道走进了主礼拜堂。
主礼拜堂的讲坛上面和周围早已堆满了鲜花和大幅的照片,讲坛前留空了一个位置以安放灵柩。我和梅兰妮母女、希拉蕊一行坐在了中间偏右的后排座位。在这种地方、这种气氛下,当然不能高声嘻笑。所以在等待丧礼正式开始的时候,我们也只是小声的讲着些诸如最近天气如何、下雪了吗、加州天气是否很好、有没有去看总统就职仪式之类的无甚营养的话。说着说着,就看到有人上讲坛,示意丧礼将要开始了。看到梅兰妮的老妈在包包里翻了一通似乎在找什么,我把一包没开过的纸巾递给了她 (上飞机前专程去买了三小包可以放口袋里的小包装的纸巾,此时身上带着两包)。梅妈妈连声道谢。正说着不用谢,讲坛上的主持就提醒大家起立,灵车到了,灵柩也要被抬进礼拜堂了。礼拜堂里众人肃立之后没多久,护送灵柩一行人就进来了。走在最前面开道的是一个穿着金白两色传统服装、持着长戈的武士,戈头绑着金白两色的长带 (大概是这个教区或教会的颜色);紧跟着持戈武士的是两名神父;其后才是由八名亲朋好友抬着的灵柩;走在最后面的是鲍勃的父亲、妮基和妮基的妹妹、妹夫。
灵柩安放好,神父走上讲坛,礼拜堂里的众人才又落座。接下来的过程跟一切天主教的仪式一样,十分的繁琐,不过,与我之前参加过的一次四小时的天主教婚礼相比耗时已经不算长了。丧礼中还包括周日礼拜中会有的弥撒及领取圣体仪式,令我觉得敬神的意味多于悼念逝者。念主祷文之时,我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像天主教徒一样跪下,而只是低头闭目。梅兰妮母女也跟我一样,而身为犹太裔的希拉蕊则更是连祷文也欠奉。当时念着这段熟悉的主祷文,心里倒也是颇有感触:
我們在天上之父,
願人皆尊父名為聖,
願父國降臨,
願父旨意成就在地,
如同成就在天。
我們日用之飲食,
求父今日賜與我們。
又求饒恕我們之罪,
如我們饒恕得罪我們的人。
保佑我們不受誘惑;
拯救我們脫離凶惡。
因為國度、權柄、榮耀,
皆屬於父,永無窮盡。
阿們。
礼拜堂前方的讲坛
天真的孩子们又怎么会了解丧礼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