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下、 一、芙琪和继母梅恩二、芙琪的生母慧芬
三、芙琪的继母大宝(上/下)
四、芙琪的两场婚外恋(1-12)
五、芙琪的妹妹妮珊(待发)大宝可不是好打发的主儿,正如大宝自己所言:老娘我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老娘我更不是吃素的。”
大宝不是梅恩,大宝是大宝,老江湖,见多识广一族,一生经历坎坷曲折。小学没毕业便辍学,到处打点老鼠工贴补家用,小小年纪便闯荡江湖。后来积极响应毛主席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插队落户,在广阔天地里大有作为’,毅然决然离开省城到艰苦的闽北山区接受再教育。
因文化程度低,招工当兵上学都没份,前途黯淡;长得粗枝大叶的她激发不了其他异性战友荷尔蒙紊乱,个人大事渺茫。一年年过去,年纪越来越大,终于站在老姑娘行列的最前沿。走投无路下,大宝只好屈就下嫁,与当地村子里的一个农民大哥喜结连理,在广阔的天地里战天斗地。吃苦耐劳的大宝起早摸黑,雨天一身泥晴天一身汗,领会着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的精髓,向着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的境界高攀。
大宝俩夫妻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在建设社会主义康庄大道上甩开膀子大干快上。先是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很快又添了一个聪明的儿子,人丁旺盛,一家人日子过得风调雨顺。大宝彻底抛弃回城幻想,死心塌地与当赤脚医生的丈夫扎根农村干一辈子革命。
不是说造化弄人吗?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适逢大宝带俩宝贝疙瘩回省城省亲,留下老公在家,闲不住的赤脚医生便上山采草药,为人民服务。在深山老林,看到一片红通通的野菇。赤脚医生喜忧参半,希望是红菇,又担心是有毒的假红菇。辨认了半天,认定是滋阴壮阳、补血补气、人生难得一遇的红菇。
回到家,赤脚医生拣出部分外观无破损的晾晒,准备孝敬老婆孩子。然后连夜给自己煮了一大锅,美美地享用。没想到,赤脚医生真的误食了毒性极大的野菇。等到家人发现送往县医院,却因食用量大,又延误了时间,不治身亡。
可怜30多岁的大宝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冷不丁地成了寡妇,独自抚养一双嗷嗷待哺的儿女,艰难度日。
屋漏偏逢连阴雨。
那里老公尸骨未寒,自己还没从天灾人祸的突袭中回过神,这厢里宝贝女儿又病了,发高烧。刚开始大宝以为只是受凉感冒,便熬点民间草药灌一灌。几天后女儿的高烧持续不退,这才紧张了,忙送往公社卫生院诊治,得出残酷结论:小儿麻痹症。痊愈后,小姑娘留下严重后遗症。
在短短的时间里,身强力壮的丈夫死了,活泼可爱的女儿废了,大宝痛不欲生,心被无情的打击撕得七零八落,泪腺枯竭。顺心如意的生活被突如其来的不幸彻底颠覆,往后的日子不堪设想。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下田劳作养家糊口的重担全落在自己一人的肩上,还要照顾残疾的女儿襁褓中的幼儿。大宝一筹莫展,感觉都喘不过气来,寻短见的念头如间歇泉,时而冒冒,时而停停。大宝如行尸走肉,在痛苦哀伤和孤寂无助的深渊里沉浮着、挣扎着、煎熬着。。。
绝望之际,改革开放了,饱受沧桑的大宝搭上知识青年回城的最后一班车,离开了条件艰苦的小山村,告别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进城当上了营业员。每月有了固定收入,享受公费医疗,基本解决了温饱问题,生活安定有保障,生存压力大大减轻。
在好心人的撮合下,大宝枯木逢春,与黄医生相识相知进而步入婚姻的殿堂,重新扬起生活的风帆。起初大宝暗自欣喜着在人生的第二春终于遇上贵人,攀上高枝,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根本没想到新生活带给自己的是人生的另一次折腾历练。
第一次婚姻体会的是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的精髓,向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的境界高攀。而第二次婚姻则补上了体会与人斗其乐无穷的精髓、向与人斗其乐无穷的境界高攀一课。
虽然不择手段奋力拼搏,采取以暴对暴以毒攻毒之下策在新组合的家庭争得一席之地,但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大宝自知。
磕磕绊绊一路走来,大宝、黄医生、芙琪等一家男女老少都逐渐对相互之间的冷落冰霜、指桑骂槐习以为常。偶尔的争执冒犯成了日常生活的调剂,多日和平共处倒让人人恐慌不安胆战心惊,左邻右舍亦疑窦丛生,‘山雨欲来风满楼’?
日久生情。在90平方米的天地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即使是猫鼠都亲如同胞兄弟姐妹,毕竟是法定的一家人,经过近十年的磨合,大宝芙琪之间不再针尖对麦芒,黄医生年老体衰,也不再如当年那样血气方刚,大家都更包容了。当芙琪一手毁了几个家庭并导致自己婚姻解体后,大宝不计前嫌协助配合黄医生把芙琪的儿子拉扯成人。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好心有好报。对别人是这样,对大宝却远非如此。
大宝吃的苦不算少了,造物主本应放过她眷顾她让她也过过舒心日子。况且,芙琪妮珊都已回了老家,自己的儿女也长大了,芙琪的儿子也懂事了,苦日子差不多熬出头了。然事与愿违,不知是造物主偏心,还是大宝得罪某路神灵,要么前世没烧高香没积阴德,噩运再次降临。
敌对矛盾刚有缓解,谁曾想,内部矛盾极巨恶化。
大宝的残疾女儿小凤因手脚动作慢不协调,严重影响学业,勉强读完高中,毕业后在家待业,一待便是三年五载。小凤形容自己是全职待业青年、寄生虫、啃老族。
在人力资源严重过剩、求职竞争强烈、时刻面临生存危机威胁的现实面前,人性中更多凸显的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各自自顾不暇的状况下,哪还有功夫去同情怜悯接济帮助一个四肢残缺的女孩儿?自食其力于小凤而言都成了一种奢侈。
求职无门,自谋职业缺乏能力,也没那能耐。残缺的小凤别无选择,只有无奈地呆在被社会遗忘的角落里,无条件地打发着残缺的时光,饱食终日与电视为伍,在自怨自艾、胡思乱想中度过一个个无所事事的日子。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一晃,小凤20多岁,再一眨眼,直奔而立。小凤悲从心生,自己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就在碌碌无为浑浑噩噩一事无成的蹉跎中溜走了,一去不复返。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小凤怨天天不应,尤人人不理。小凤心里愤愤不平,不明白造物主为何要对她如此残忍不公,手脚不如常人行动困难,还让她长得又矮又胖,到一米四便只朝横向发展。家里曾有俩美女穿梭往来,打开电视,屏幕上美女层出不穷,上一趟街,眼前美女摩肩擦踵,个个如花似玉,青春靓丽,性感迷人。这些严重刺激着小凤的神经,看看镜中的自己丑陋不堪,一无是处,小凤讨厌自己,鄙视自己。
同学朋友中,恋爱的结婚的离婚的出轨的,芳草遍地,而自己,孑然一身,无人问津,小凤自卑到极点。
而立了,自己立了什么?没有生活目标,没有未来,甚至没有自我。一辈子与健全身体无缘,与美丽无缘,与爱情无缘,与事业无缘,完全是不折不扣的人渣、垃圾、废物,对自己、对亲人、对整个社会都是个负担。活着就是自我折磨,就是慢性自杀,没有任何意义。
小凤迷茫着迷失着,肆意放纵苦恼沮丧郁闷无情地咬噬着她那颗孤独无援的脆弱小心灵,打心底里产生强烈的厌世情绪:生不如死。
小凤的人生道路越走越狭窄,终于走进了死胡同。
在一个阴霾蔽日的初春日,手脚残疾行动笨拙的小凤居然令人匪夷所思地翻过和她差不多高的院墙跳河自杀。也许命不该绝,院墙外是怪石嶙峋的一小片浅河滩,墙顶到河滩垂直高度足有两米多,小凤摔个半死,竭尽全力也无法爬进深水区。邻居一小伙子听到她的呻吟声,救了她一命。
跳河自杀失败的小凤养好伤后,过了几个月貌似平静安宁的生活, 实际内心从未断过寻死念头,一直默默地筹划着如何干净彻底地了结生命。
在一个乌云密布的初夏早晨,母亲大宝和继父黄医生去上班了,家里仅剩小凤一人。自暴自弃的她视死如归,把一大瓶消毒液全灌进肚子里。中午大宝下班回到家,发现小凤死在卫生间,满地都是小凤的呕吐物。
小凤解脱了,她哪里想得到她的死会把母亲大宝推进万劫不复的赌博深渊,从而不可自拔走上和她一样的绝路呢?
女儿服毒自杀身亡,大宝情绪濒临崩溃,一蹶不振。为了帮助大宝排遣失女之痛,同事朋友常邀大宝打麻将消磨时光,黄医生也体贴地鼓励大宝出去多走动,不要老窝在家里,免得愁坏身子。
搓着搓着,在碰、听牌、抢金、三金倒、一条龙、和。。。。。。及哗啦啦的洗牌砌牌声中,麻木不仁、痛苦不堪的大宝得到了慰藉,不仅从失女之痛中走了出来重拾生活信心,而且搓出了点儿门道,搓出了些许乐趣。逐渐地,大宝迷上了麻将这神来之物。闲来无事,化被动为主动,邀三喝五围着牌桌‘砌长城’,打发时光,麻痹自己。
不久大宝退休,一天24小时完全属于自己,当上了时间的主人,可以自由支配主宰大把大把的时间了。已对麻将一往情深的大宝脑子里除了麻将还是麻将,又无其他寄托,亦无什么要操劳的,干脆一头扎进麻将堆里一心一意打麻将。不问家务,不问世事,打得日月星辰颠倒,几天几夜可以不合眼。
慢慢地搓麻打牌的性质发生了质的飞跃。大宝嫌打玩的不过瘾,开始打钱的。先是一张牌一分,接着一毛,进而一块。
也许是应了‘家场失意赌场得意’之说,大宝牌艺不是很精,但手气却旺得不得了,赢多输少。做人很失败的大宝在牌桌上如鱼得水,搓出了一番天地,打出了精彩人生,发掘出了自我价值,有了史无前例的成就感。
大宝不满足于小打小闹,赌注越下越大,月退休金一千多元的大宝一夜输赢几千几万眼都不眨,进出手的赌资数都不数而是用尺子一量了事。麻坛冉冉升起一颗璀璨的明星,大宝声名鹊起,吸引了众多高手来挑战,老千也纷纷出动。大宝在赌圈奋力搏击,从业余麻手升级为职业选手,进进出出都有专车专人接送。
黄医生及大宝儿子还有亲朋好友力劝大宝见好就收,赌博没有好下场。可众人嘴皮磨烂,甚至与大宝怄气,闹矛盾,拿离婚、断绝母子关系、绝交来威胁大宝都不能让其罢手。执迷不悟的大宝,深陷赌博泥塘,不可自拔。
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在赌圈一路高歌的大宝开始走下坡路,有打有输。赢的钱一点一点的输出去,最后大宝把多年从牙缝里省出来的微薄积蓄也拿到赌桌上打了水漂。还有厚着脸皮从黄医生和一些朋友手里坑蒙拐骗了一些钱,也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大宝起了金盆洗手之意,这时儿子提出要结婚。大宝傻眼了,棺材本都被自己输光了,拿什么为儿子操办婚礼?
大宝决定破釜沉舟,为了儿子的终身大事再博一回。咬咬牙借高利贷,孤注一掷。遗憾天不助也,大宝有赌必输,输得一干二尽,输得一败涂地,如决堤的洪水,一泻千里,一发不可收拾。大宝输红了眼,越输越赌,越赌越输,输到最后高利贷贩子都拒绝放贷给她,因大宝已欠下几十万元的赌债和高利贷。
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之下,大宝死乞白赖长跪在黄医生面前苦苦求助,希望用房契担保借贷让她翻本,赢一把给儿子结婚。毋庸置疑,如此荒唐透顶的无理要求遭到黄医生无情的严词拒绝。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大宝返回省城碰运气,准备向娘家伸手求援。。。隔天,黄医生接到大宝姐姐的电话,大宝在她家服毒自杀身亡。
这事就发生在两三个月之前。大宝走后一个多月,黄医生为大宝儿子举办了婚礼,了却了大宝生前的愿望。
大宝的自杀让很多人更深刻地认识到赌博的危害性,重新感悟到活着的要珍惜拥有的一切,再次体会到夫妻间相互尊重、体贴关照、和睦共处、不折腾才是家庭安定的硬道理。
谢谢WXC最忠诚最热心的读者闲人Filiz。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回复夏百合评论]
谢谢百合的鼓励,过奖了。
这第四部分,我开始犹豫不太敢8了。今天满上网google一下,发现芙琪的原配已在某行业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了,若让他发现我这么WS不厚道躲在这角落8他们,准掐死我。
棘手。
百合节日快乐!
祝高子永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