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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往欧洲的飞机上,丫头兴奋不已。但原因并不是要去欧洲度假,而是按照预定的机票,她将在学校开学一周之后才回来,逃学的情形让她既忐忑又刺激。身为一个内心保守外表狂野的少女,挑战自己内心的局促,比抽烟喝酒那些徒有其表的“作”要有质地得多。
上学期结束前,她也尝试了一次小小的逃学。那天的科学技术课是本学年的最后一次。她不喜欢那位老师。这个年代,这座城市,这个年龄,这种性格和这个性别柔和在一起,让新一代独立女孩儿烦透了不够机灵,不够严谨,不够独立的男孩儿和男性。老师落在了不够机灵和不够严谨的坐标区里。
她估计妈妈比爸爸要严厉,常常听说世上有虎妈,很少听闻街上有虎爸,这是一个养不教母之过的年代。所以她想了一个逃课的办法,让爸爸在她的记事本上签字,然后拿到学校去请假。爸爸的爱好是在山城里走台阶,投其所好,她决定用走台阶的活动打动爸爸。经过一番设计,她发誓要在逃课的两小时里上某某通往山顶的台阶,然后回首眺望太平洋。
爸爸没搭理她。去学校的路上,她试探着跟我说,你能帮我签字吗?我去走台阶。我瞟了一眼后视镜说:好吧。
结果她有点儿悻悻的。她只是要“作”,要跟大人顶嘴,要看着我坚持真理而她做砸碎一个旧世界的动作并立此存照。没想到没机会顶嘴,举起的拳头往哪儿砸都有点儿怕手疼。爬那高高的台阶,想着还真有点儿累。
最终还是去爬了,谁让自己给自己下套呢。
在飞机上她再次想起了那次两小时的逃学经历,经过一个暑假的沉淀,那次活动显得有点儿美好。再展望一下未来,又有一次逃学一周的机会,不禁有点儿自我陶醉。这就是挑战社会!想着想着,丫头笑了,神秘地问我:如果你当初上学的时候逃学,你父母会怎样?
她觉得我会说,我父母抡起鞭子非把我揍扁了不可。笑容里有点儿长江后浪推前浪的自信。
我看她一眼,哦了一声。然后淡淡地说,高考前两个月我很烦上学,就跟父母说我不想去学校了,想在家里休息两个月。我父母说那就在家吧。学校的老师觉得这个学生自毁前程,就三番两次地来家里家访。每次老师来,我妈就站在门口,把老师堵在那儿,不让老师进家,还说孩子不想去学校就别强迫她了。
丫头听得目瞪口呆,说:我姥姥姥爷都是什么人啊。
后来她把这个故事讲给哥哥、同学、朋友各种三观正确的同龄孩子听,大家无不为她的出身捏把汗的,仿佛她不畏艰险、与命运抗争才在逆境里长成了跟大家差不多的健康少年。
后来在欧洲休假期间,丫头从学校的网页和同学们的社交网站上看到学校开学的热闹场面,便同意给她改机票让她独自提前四天回美国,一举把逃学时间缩减到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