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早上,餐馆和超市共用的停车场居然转了两圈才找到停车位.LA的气候和台北有相似之处,六七十年代台湾的留学生多是从LA开始的,中国人喜欢聚群而居的习惯是走到哪里也改变不了的,刚开始的时候多在以讲广东话为主的地区,后来讲国语的人越来越多,就向别的地方转移,今天郭卫东请我们吃饭的地方就是在以 “小台北”之称的R区.还没到餐馆门口,就看见丁悦和郭卫东两人东张西望的站在门口等着我们. 虽然LA的冬天并算不得冷,可是看见丁悦穿着短短的裙子,我条件反射的缩缩脖子,替她打了个哆嗦,真有不怕冷的. 看见我们走过来, 丁悦的脸上绽开了笑容,走过来先挽住了她 “娘家大姐”的臂,才想起来跟我这个有虚名无虚实的 “小姑子”打个招呼. 说: “我们早来了,刚才在里面已经叫他们泡了茶,出来等你们.” 进了餐馆,早有人迎上来,把我们引到了一个清静的角落,闹中取静的用屏风和大堂隔开, 桌上摆了5副餐具, 我捡了下座, Vivien挨着我坐下,我问道: “怎么还有其他客人?” 郭卫东不自然的搓搓手,说: “也没有别人,就是上次舞会上你见过的黄经理.我们约了谈点事情,顺便顺便.” 我不好多说,表面上一笑了之,心里却在嘀咕,谈公事有办公室,到这种地方,想到八成郭卫东觉的我和Vivien写在报销单上不太好看,写上黄经理却名正言顺.这倒完全可以理解. 刚倒上茶,就听到屏风外的人声, 郭卫东马上站了起来,从屏风转进来一个人,一个是那个见过的中年人黄经理,脱掉了长衫,穿了身西服,见我们已经都在了,忙道歉说: “对不起,我来晚了,让各位久等了.” 一阵客气的寒暄后,各自落座, 有点小小的冷场, 郭卫东是主人,自然要介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位小姐是C大的,顾心欣和林小娴,黄经理是L公司采购部的经理,大家在舞会上见过的.” 黄经理忙说: “是啊,那天玩的还好吗?顾小姐那天的舞跳的很好啊.” Vivien淡淡一笑,说: “谢谢,那天的气氛很好.” 丁悦说: “是啊, 老听卫东说起你们公司是大公司,办那么大的舞会,每个人都玩的很开心,你们也都累坏了吧.” 黄经理一边为我们斟茶一边说: “还好了,只要大家玩的开心就好.我们公司算不得什么大公司,只不过入行入的早, 机会比较好一点.还是多靠郭先生公司的支持.” 郭卫东忙说: “哪里哪里,您是客户,才是上帝,我才要靠您的支持.” 我暗暗发笑,这两个人都是滴水不漏的商人啊,不动声色的互相吹捧.说到底还是互相依赖,谁暂时也离不开谁.其实最好也是这样,要是郭卫东经常请客,我不是也可以经常吃吃白食,而且吃的理直气壮,反正不是郭卫东自己口袋里的钞票, 其实早茶没有多少吃头,东西千篇一律, 黄经理和郭卫东没有谈什么生意,好象这顿饭是专为联络感情来的, 丁悦对L公司兴趣不小,一个劲的问着问题, 黄经理也好脾气的一一做答.我也跟着上了一场L公司的历史课.有些是他自己说的,有些是我自己拼凑出来的. 原来Eric刚来美国时租的是黄经理的房子,黄经理当时是做进口贸易的,后来Eric从自己的房间开始写软件, 黄经理看准了这个沉默寡言却聪明能干的年轻人的前途,结束了自己的小生意,做了第一个伯乐和第一个员工.看着L公司在10年之内发展成为相当规模的公司. Eric自己也年纪轻轻就成了华人电脑业的精英.黄经理本来可以提前退休,可是舍不得这么多年和Eric拼搏的情谊,就在采购上为公司把关.而Eric最信任的人大概也只有他和另一个开发部的多年的老臣子. 丁悦听的一脸神往,说: “要是有机会去你们公司参观,能见一下刘总就好了,那天林姐老急着走,我都没看清刘总长什么样.” 黄经理颇有深意的扫了一眼话不多的Vivien,说: “那简单啊,今天你们要是有空,我就可以带你们去啊. 就是不知道顾小姐和林小姐有没有时间.” 我正想拒绝,忽然想起James和Tom, 以后毕业出来找工作,还要转身份.那么和这位黄经理套套近乎,也许可以帮得上忙,存了这个念头,笑着说: “好啊,我没什么事,黄经理美意,就怕太麻烦了.” 黄经理说: “没有关系,顾小姐呢.” Vivien微笑着说: “既然她们两个都去,我也多麻烦黄经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