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Chris帮我找好了律师,车祸理赔的所有相关事宜都由律师全权负责,车也已经修好,我在公司附近找到一位神经科医生,中医理疗和西医复健中心在同一栋楼里。每周两天理疗、三天复健、看一次神经科的医生,生活三点一线。
上次到彩云家的时候,发现她家里的电话有来电显示,谁来的电话一目了然,想接就接,不想接就不接,很是方便,回来我就买了两部这样的电话机装上了,加了这项服务。没想到刚装上就派上了用场。林健雄又打过两次电话,我都没有接,他的留言很短,就是希望跟我约个时间谈谈。因为不知道他会跟我说什么,也怕自己会动摇了分手的决心,所以没有接也没有回。
Kathy打电话给我,转达了林健雄的请求。我告诉Kathy,现在我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林健雄,需要时间调整自己,不想一拿起电话就搞得大家都不愉快。请她转告林健雄,先不要给我打电话了,等我准备好,一定会打给他的。
曲东平也没有再给我打过电话,也没有邮件。我心想,臭小子,还敢跟我赌气呀,看谁赌得过谁!你不理我我就不理你!
两个星期以后,我的脖子基本康复了,右手也恢复了知觉,后遗症就是我的脖子很容易酸,很快抬头时还会晕,不过整个人已经焕然一新。中秋节那天,我站在公司门口,照了几张像,给家里寄了回去。
相片寄出一周后,曲东平发来了email,说看到了我飒爽英姿的短发造型,我爸拿给他看时,让他好半天适应不过来,好像印象中梦梦就应该是留长头发的。我什么都没说,只回了他一个笑脸的符号。
这样的邮件反复了3次,曲东平意识到了,我在等他道歉。他写来一封邮件,说:“怎么着,梦梦变秋香了?三笑呀!就是秋香也没有这么惜字如金吧,不就是因为我上次没做你的出气筒嘛,至于吗?怨我行了吧,我那天也是因为没睡好觉,心情不好,现在出气筒一切准备就绪,你要出气就出吧!”
这次我只给他写了个问号,一个感叹号。晚上回到家曲东平的电话就到了:“梦梦,对不起,是我失职,我真不知道你有那么重要的事儿要跟我说,怨我,怨我。”
本来想不理曲东平,淡淡他,可是他这么说勾起了我的好奇:“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要跟你说?”
“我全知道了,你不用瞒我,我说你那天怎么这么大邪火呢?理解理解!”
“曲东平,你到底知道什么了?我妈告诉你的?”
“你就别管谁告诉我的了,你那天就该跟我直说!我也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我用得着你出主意?况且事情已经过去了,要是有解决的方法,我们自己就解决了。这也是早晚的事儿,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分开了反倒轻松。”
“梦梦,你和林健雄分手了?”
“是呀,不然你说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儿?你还好吧?”
“我没事儿,早有心理准备。曲东平,你说的不是我和他分手的事儿,那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到底谁跟你说的?” 我想曲东平是不是知道我出车祸的事儿了,可是我谁都没有告诉呀,除了公司的人,没有人知道。
曲东平沉默了一会儿,说:“梦梦,有的时候人不能太宁,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吗?”
“哈,我爸跟你说的?上次他就说过同样的话,这次让你来做说客啦?不可能挽回了,林健雄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台湾。”
“那你也回来吧,一个人在那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们大家都挺想你的。”
听曲东平这么说,我的心里很温暖,就说:“我也想你们,跟我父母已经说好了,等我拿到绿卡吧!”
“你真的就这么想待在美国?”
“至少是留一条退路吧,这边还有工作,真回去了,设计院怕是进不去了,总不能让我父母养着我吧!”
“工作的事儿还不容易,你就到我们公司来……”
“我妈跟你说的吧?放心,曲东平,我肯定不会去你的公司,这辈子想都别想给我当老板!”
“那怎么会,你来公司,肯定你是老板,我给你做跟班儿……”
“打住!你说我妈这个人,怎么净胡说呀!”
“打刚才你就提你妈,这里有姨什么事儿呀?姨跟你提过让你到我们公司来上班?”
“得了,越抹越黑,咱不提这事儿行不行?”
“那咱就说说林健雄吧,他回台湾是什么意思,打算永远不回来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他回台湾以前我们就分手了,他回台湾并没有告诉我。不过纽约出事那天,他打过好几个电话,希望我可以跟他谈谈。”
“那你们谈了没有?”
“没有,我想该说的我们都说过了,不知道分手以后还有什么可说的,就没有回他电话。”
“那你们为什么分手呢?”
“你不是知道吗,他妈让他回台湾,我又不愿意和他回去,就这样。”
“那他会不会已经做通了家里的工作,可以不回去了?所以才想跟你谈?”
“这怎么可能,要真是这样,他早就回来了。”虽然这样说着,心里不由得一动,似乎曲东平的话又燃起一丝希望。
“你不问问,怎么知道不可能?就算不可能,他要跟你谈谈就谈谈呗,虽然分手了,也应该是朋友,彼此通个电话也未尝不可吧!”
放下曲东平的电话,觉得曲东平说的不无道理,我并不知道林健雄要跟我说什么,为什么怕跟他通话呢?况且我这里还有一屋子他的东西,总该跟他联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