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华人灭门惨案初探：凶手是被害人表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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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欧华报》 2009-07-20 01:43:07

7月14日，在巴塞 barrio barcelonés del Carmel的Horta-Guinardo地区的calle de Dante Alighieri大街63号楼里，两名华人女子和一名华人男子在住家遇害。7月15日，凶犯自首，凶手也是一名华人。

　　据凶手交待，作案时间是7月10日，星期五，正是最忙的时候。四天后，有邻居报案，警察破门而入后，发现了惊骇的作案现场。作案5天后，凶手因为心理压力太大，到警察局自首。遇害的其中两人是夫妇，另一女子可能是两人的女儿。遇害的夫妇两人在同一区分还拥有另一个百元店，这一百元店从7月10日一直没有开张。另据介绍，遇害两夫妻的百元店已经在这一地区营业了三年多，他们女儿非常热情，和邻居的关系都不错。


　　凶手与被害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他的杀人动机为何？是谋杀？还是临时起意冲动杀人？

　　7月16日，记者带着重重疑问来到7.10灭门案案发地点，走访了距案发地点大约80米左右的一家华人理发店，并且电话采访了被害人一家的好朋友“六阿姨”。

　　被害人家庭背景

　　记者从巴塞罗那总领事馆李艳君副总领事那里了解到：据警方通知，被害的一家人男主人叫YUE DONGMING(音)、女主人叫ZHAO DONGXIA(音)，女儿叫YUE XIAOMEI(音)。

　　根据记者调查，被害人一家均来自中国辽宁沈阳，夫妇二人来西十年，年纪大概在50岁左右。来西以前，岳冬明和赵东霞(音译)夫妇二人均系沈阳飞机制造厂职工。据她们的好友，同为沈阳人的六阿姨介绍，她们的女儿岳晓梅(音译)今年只有22岁。这一家人平日为人低调，很少与外人接触交往。六阿姨跟赵东霞同期出国，又是老乡，所以交情匪浅。但也只是每个两、三个月通通电话，偶尔见面聊聊天，聊天的内容大多与生意有关，很少涉及家事。

　　六阿姨称，被害人一家都是好人，善良、踏实、本份。从在电视上看到好友一家人遇害，六阿姨感到非常震惊，连日来都无法安睡，头脑里全是好友生前的音容笑貌。然而事实就是这样残酷，曾经和睦、幸福的一家人从此长眠于地下了。

　　据六阿姨介绍，被害人一家在西班牙没有任何亲戚，而女主人在国内有一个妹妹。她们的朋友圈相对闭塞，都是单向交往，彼此的朋友不会介绍给对方认识，至于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对方，六阿姨称：“中国人都是这样的，埋头苦干，通常都不会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朋友，其中原因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凶手竟然是被害人的表亲

　　据调查，凶手正是被害人的外甥，疑为女主人妹妹的孩子，也是沈阳人。另有消息称，凶手是被害人的侄子。凶手年龄26岁，身高1.80米左右，体格强壮，真名不详。无论是外甥还是侄子，凶手与被害人一家的亲属关系都相当近。

　　记者走访的距离案发地点最近的那家华人理发店中，恰好也有一名男工张文强(化名)来自沈阳。远亲不如近邻，更何况又都是沈阳老乡，张文强与被害人、凶手均有过数次接触。

　　据张文强介绍，凶手X来到西班牙也就一年时间，从前X在国内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凶案发生前不久，被害人夫妇才刚刚送他去语言学校学习西班牙语。X性格内向，沉默寡言，大概两个月前，张文强所在的理发店里需要指甲油，文强去被害人的百元店中购买，首次与X相遇。当时X听出文强的沈阳口音，主动询问文强是不是沈阳人，并且告诉文强他自己也是沈阳人，而后就不说话了。从那以后，文强与X偶尔在街头相遇，都是文强主动与X打招呼，X从来不多说话，只是简单回答 “你好，是啊，嗯，好的”等等。文强说：“X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内向的老实人，总是闷声不语，好像有许多心事。我也26岁，又是老乡，本来可以交个朋友，但是X不冷不热的，自己工作也比较忙，所以没有深入交往。”

　　据理发店里的其它员工介绍，被害人一家为人都很随和，很会做生意。一名女工介绍，每次去他们的百元店，即使不买东西，老板娘都很热情，会主动询问：“ 吃过饭了吗？需要什么尽管拿，有空请常来看看、坐坐。”此外，被害人赵东霞曾经在这家理发店剪过两次头发，他们一家人虽然经营着两家百元店，但是过日子依然十分节俭，为了节省理发的十几块钱，女儿的头发长了通常都是妈妈亲手剪的。

　　另据案发地附近的一家华人酒吧女老板透露，大概是案发前两天，她还在超市购物时碰到那个被害的女老板。她们还闲聊了几句，互相询问生意如何，那个被害人说：“生意还可以。”她还告诫酒吧女老板说，“现在经济不好，你们酒吧不要给人赊帐，钱很难要回来的。”酒吧女老板回忆说，“当时看不出对方有什么异常。真没想到，竟然被自家人杀害分尸，实在太残忍了！想起来，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到底是不是谋杀？

　　经过调查，7.10华人灭门案，很可能是一起经过预先策划的谋杀。

　　理发店的张文强称，案发地点位于calle de Dante Alighieri大街63号的被害人经营的百元店，而不是住家。负责打理这家百元店的是女主人赵冬霞。而岳冬明和女儿岳晓梅负责距离案发地不远的另一家百元店。案发地百元店，有两层的营业面积，当时正在装修，百元店临街的底层的整个玻璃窗被塑料膜和报纸密封，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这为凶手X提供了隐蔽的作案场所。


　　理论上，凶手X不可能同时杀害三名死者。因为如果同时对三名被害人行凶，必然会导致一定程度的反抗和呼救，而凶案现场临街，即使窗户被密封，也会引起街上行人的注意。所以很可能是X先下手将女主人赵冬霞杀害，而后通过电话分别将女儿岳晓梅和父亲岳冬明从另一家百元店里骗过来，再一一杀害。

　　依此判断，X实施凶案是经过策划的。据西媒体报道其作案工具为锤子，因为锤子袭击后脑，可以一招毙命，降低被害人作出反抗的可能性。

　　谁报的案？究竟有没有碎尸？

　　根据目前情况来看，邻居报警和碎尸仅仅是一种可能性。目击者称，警方于14日直接押着嫌疑人X来到案发现场，然后立刻封锁了案发地，有华人亲眼看见法医和警方用三条密封的黑色裹尸袋将被害人遗体从凶案现场抬出。当时，没有任何记者进入案发现场，所谓的斩首和取出内脏，以及对男主人进行阉割的描述，也许并不确切。

　　依据警方14日押解嫌疑人X首次进入犯罪现场的事实来看，凶手自首后带领警方来到现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所以警方根据凶手的交代直接来到凶案现场。如果是邻居提前报警，警方早就破开罪案现场大门查探究竟了。

　　推测凶手的杀人动机

　　按照常理推断，被害人一家是凶手的近亲，又拥有两家百元店，很可能是通过办理CUPO，把X从国内申请出来的。他们为X提供了工作、食宿，又为X创造了去学习西语、在欧洲创业的机会。X没有理由杀害自己在西班牙的唯一一家亲人、恩人。是什么让一个26岁的青年恩将仇报，残忍地杀害了他的恩人和亲人呢？

　　压抑和孤独是让这起灭门惨案成立的重要原因之一。海外拼搏创业，不怕辛苦，怕的是孤独。尤其像X这种性格内向的年轻人，学无用武之地，一切都要从头开始。特别是寄宿在亲戚家里，面对亲戚，所有的委屈、寂寞只能独自消受，压抑、烦闷无从化解。X从事的工作是看守百元店，没有同事可以交流，又不喜欢交朋友，西语不好，也不能跟客人沟通。可以说他完全被封闭在一间小小的百元店里，与世隔绝。他面对的只是自己的亲姨、姨夫、表妹(或亲叔、叔母、堂妹)，同时又是他的恩人，不开心的时候，他能跟谁说呢？远在国内的父母吗？

　　这起凶案的爆发，很可能是长期压抑、怨恨的积累，一瞬间引爆的结果。X在实施凶杀前，心理状况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寻找为X做西语翻译的Y小姐

　　X向警方自首，由于他的西语不好，所以警方聘请了一位华人女性翻译。据目击者称，这位华人女翻译年龄在24岁左右，身高1.62米，身材适中，披肩发，圆脸。

　　谣言止于智者，为了还原案发经过，澄清灭门案相关事实，希望Y小姐能够主动与华文媒体取得联系。7.10灭门案一日不澄清事实，社会上各种谣传就会风生水起，这将对整个华人社会造成不良影响。同时，希望警方和嫌疑人的辩护律师能够与华人媒体尽快展开沟通，召开新闻发布会，让死者安息，给整个华人社会一个合理合法的交代。

　　采访后记：

　　部分华人群众表示，希望警方彻查7.10灭门案，严惩惨无人道的凶犯。被害人的好友六阿姨告诉记者，她希望领事馆能够迅速联系被害人在国内的亲属，办理相关手续，让他们的家人来西，认领遗体，火化、返乡、入土为安。

　　还有华人表示，前不久刚刚发生了MATARO检查风暴，紧接着就发生了这起灭门惨案，我们的生命、生活同时受到了犯罪、检查、经济危机的多重威胁，华人社会何时才能有个安宁？

　　据记者调查了解，类似被害人这样的在西自成一体、埋头苦干的家庭还有很多。他们均以家庭为单位，经营着食品店、服装店、百元店等，他们不与外人交往，思维十分封闭，信息来源也很少，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生活究竟是怎样的。类似X这样内向的“老实人”也绝非仅此一例，他们的心理状态，他们的苦闷与寂寞无人关怀。人死不能复生，关键是我们活着的人，能否从悲剧中获得一些教训和启发？到底该如何避免这不该发生的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