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生下来就是为佛预备的。因为他们曾经是观世音菩萨身边的童子。而楚布寺那位就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
塔比这样的开场已让我昏昏欲睡,我的上下眼皮仿佛被强力胶水粘住了一样,每次用力睁开眼都带给我一种眼睛被撕裂的痛感。我闭着眼给塔比说,能不能明天再说,我真的好困了,明天再说好不好?还没等塔比回答我,我就靠床头睡着了。
塔比有没有再叹气我不知道。因为等我被闹钟吵醒恢复正常思维的时候已经是早上。
早上是美好一天的开始,我得去上班挣钱养活我自己以及黑猫白玛夫人。白玛夫人虽然名头响亮,但终究是不能给我弄出免费的午餐来。不管她的灵觉如何强大,肉体上她毕竟是只猫,需要我的照顾和呵护。
至于那些故事,等吃饱喝足再听吧。
生活永远是摆在所有问题的最前面。如果生活都照顾不好,还谈什么过去未来?
生活就是现在。什么神啊佛啊天道啊正义啊等等高大上的追求都是在摆平生活之后的扩展。
登巴的故事,以后慢慢再听,白玛夫人的故事,以后慢慢再听。
卑微如草芥的我无比狭隘地把这么惊天的大秘密放在了身后,而把重点放到了今天必须要面对的生活上来。
每天到厨房看到老田和田嫂,我总觉得我梦想中的生活就该像这两个人那样,吃了上顿找下顿,最好是两个人一起吃,一起吃了睡,一起睡了吃。你记得我喜欢什么,我记得你讨厌什么,天塌下来也是两个人拥挤在一起。多好。
但命运却不是让每个人都生活得如同老田田嫂那样安逸,老天对他们不薄,他们也安于现状。
我洗芹菜的时候发现水居然很冰凉,我们一直用着后面那个药物制造厂的免费热水,从来没有操心过烧热水会有些什么费用。有次田嫂给我说她以前在一家餐馆打工,老板舍不得用热水,总是不停地提醒员工要节省节省再节省。水太凉手冻僵,菜能洗干净吗?但那个餐馆老板不会关心这种事情,洗过米的水用来洗菜,洗过菜的水用来洗肉,洗过肉的水用来洗池子。环保是够环保的了,但食材的洁净与否就不过问了。
我一边干活一边听田嫂聊她来到美国之后的各种遭遇,尽管遭遇了不少困境,但幸运的是她和老田始终在一起,一起扛生活,不离不弃。
厨房的铁皮门突然被人推开,老田走了进来,大声给田嫂说,余满江想另立门户开自己的仓储公司,听说就租的就是同一个老板的房子。
我看老田也没避着我讨论这种事,就大声插话问,余满江不是没有身份吗?没有身份他开什么公司?
老田说,张丽有身份。听说都已经和房东谈好了,房东的药物制造厂现在停产,就把药厂厂房带空地都划出来租给余满江的新公司。
药物厂停产了?难怪没有热水了。还有,余满江哪来的钱?老衣不是说他没啥钱吗?我满腹疑问不得不问。
老田说,谁知道?反正这事已经定下来了,老板一会儿会来给大家说这件事。
吃午饭的时候,大家都在,余满江和张丽居然也在。老板来了,先是热烈感谢了余满江在公司的时候对公司做出的杰出贡献,接着高度赞扬了余满江的宏图大计,最后真心祝福余满江生意兴隆之类的场面话。
尽管是客套话,但老板的风度确实是不错。
我却听见身旁的老衣嘀咕着说,“他当库长没几天呢,贡献在哪里啊?”
老衣声音虽然小,但空间就只有这么大,大家也都听见了。
踌躇满志的余满江倒也不含糊,抱拳拱手,对老板大声说“老大,多谢你的栽培,我余满江走到今天都是老大你的无私帮助和提携。你放心,我做生意不和你冲突,不抢你的客源。”
老衣又呲了一声,“既然都是做仓库,怎么就不冲突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余满江不但不计较老衣的讥讽,反而认真解释说,“我这个小仓库和老板的大仓库怎么比?老板前头开着日进斗金的进出口公司,自己的货就能撑去一半的货仓。我这小仓库,就捡一些老板装不下的小生意。”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了半天就散了。老板临走时,突然宣布让老衣来仓库当库长。老板这样跨界提拔人才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仓库里的伙计们脸色虽然不好但也没有发作。
主家的事情主家做主,帮工的人只要按时拿到工钱就好,反正是打工,东家不打打西家。有钱挣就好,不操多余的心。
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
余满江开业的事情我也给黑猫白玛夫人汇报了,她原本也没怎么关心这些俗事,但听我提到张丽和阿吉老婆一样也整天戴着墨镜神色怪异时,黑猫白玛夫人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让我第二天带她去公司,她想到余满江的公司去看看。
黑猫白玛夫人从余满江的公司回来后,神色很是凝重。她对我说,这事儿可能有关联了。
她让我通知约翰去余满江公司进行调查。
我打电话给约翰说了黑猫白玛夫人的吩咐,约翰却推辞说他找不到明目张胆去余满江公司调查的理由,只能暗地里查访。
我明显感觉到他懈怠的态度,我自己就更是不积极了,爱查不查,反正和我无关。我也就忘了给黑猫白玛夫人说起约翰的态度。
两个礼拜之后的一个中午,我正在厨房做事,突然听到外面警笛大作,好像是开到我们院子里来了一样,我急忙冲出去看。发现警车并没有停在我们的院子,而是停到了后面余满江公司的院子。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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