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着哈欠极力掩饰自己那种意外的神情,给约翰道了晚安之后就上楼了。我本来就说不清楚其中的纠缠,这种诡异的事情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那时的街灯已经开始暗淡,正是黎明来临的时候。
我刚出电梯门就看见哈里和咪咪在电梯门口。我又是一阵发呆,两天两夜没睡觉,本来神经就紧绷,偏又有这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出现,让我难免有点神经质了。
哈里露出一口雪白的牙,说我们本来等着你一起去吃夜宵,但等到现在,只能一起去吃早餐了。
我不停地打着哈欠,说不行,我得去睡觉,龙肉海参我都不吃了。
黑咪咪倒是安静得很,斜眼看着我,也不说什么。
哈里的白牙齿又闪了一下,算了,我们也不去吃了,等你休息好了再去。
等回到屋子,我看着咪咪那双蓝宝石一般的眼睛,睡意竟然消退了不少。我泡了杯茶喝了下去,把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她汇报了一遍。
黑咪咪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哈里等着你一起吃东西是想给你说再见。
我马上反应过来问,哈里要走了?你老人家的禁口咒解开了?
黑咪咪说,这不正等着你一起去开荤吗?
我真心诚意地说恭喜恭喜。
黑咪咪说,看样子我还得让哈里留下来。
哦?我扬起眉头面露疑问。
咪咪说,你得恶补一下英语,让哈里暂时充当你的老师。
黑咪咪此时英明的决定对于我以后的生活造就了很多便利。
悲伤是别人的,日子是自己的。离阿吉的去世不到三天,公司里的人又各就各位开始工作了。
余满江从看门的职位调到仓库,而且顶替了阿吉的职位当了库长。对这个安排最为不满的并不是仓库里的旧伙计们,而是以前和余满江一同守门的老衣。
乞丐不会嫉恨一个富翁中了乐透,而是嫉恨同是乞丐的伙伴吃了顿饱饭。
老衣借着不满对大家说了很多关于余满江和张丽的事情。
来美国之前,余满江是贪了不少,但他还没来得及花就东窗事发,尽管他小心又小心,别人给他钱都是找他到车上亲手交给他,谁知道给他钱的人在车上装了摄像头拍下了证据。
送你钱的人其实也是来送你命的人。人家出卖你的时候比给你送钱的时候还要痛快。
老衣满脸的义正言辞,说得颇为动情,“作为一名法官,余满江这种案件我天天都在审理。哼!天朝的官位上坐着的都是这样一群衣冠禽兽的家伙。”
我是个厚道的女人,并没有追问老衣又是以何种理由不再行使神圣的审判权利而是来到美国守仓库来了。
义愤填膺的老衣继续披露余满江的背景。
到了美国之后的余满江并没有很多钱在手上,他辛辛苦苦贪来的钱又被充了公,但他幸运地及时逃过了司法的制裁。
他一来先申请政治庇护,没成功;又转为申请特殊人才,又失败了。这不找上了张丽。
张丽倒是有绿卡,她本来和中介谈好是办假结婚拿绿卡,听说是和一个70岁的美国老头结婚,人家一看到张丽之后就说不收她的钱,只要她肯和他同居两年就保证帮她办好身份。老头对张丽真心不错,除了床上不能满足她,其他的都好得让张丽无话可说。
就两年时间,张丽拿到绿卡马上和老头离了婚,老头一点没为难她,还说如果张丽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回头找他,还说如果张丽有好朋友好姐妹需要办绿卡也可以介绍给他,他愿意帮助广大年轻美丽的妇女同志来到美利坚这个自由的国度。
由于老衣的大肆渲染,全仓库的人都知道了余满江和张丽的传说。
阿吉出事之后,凯瑟不再到活动车厢来吃午饭。但午餐时间却还是三个女人,那个参与吃饭的女人就是最近热播的主角余满江的小夫人张丽。
这个活动车厢厨房本来是解决公司内部人员的午饭问题,但有时候有些货车司机也会顺带要求在这里吃顿午餐,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老板吩咐我和田嫂准备食材的时候多余一些,外来的司机每人交2元钱就可以得到一份盒饭。
余满江的小夫人就是这时候开始来吃饭的,听余满江说张丽就在附近上班。看样子张丽上班的时间比较灵活,她每次来吃过饭之后都会在仓库里呆上两个小时才离开。
我发现张丽也开始喜欢戴着个大墨镜,她原本就很年轻,不需要戴墨镜来掩盖年龄的呀,我条件反射般地想看到她墨镜下的眼睛,可惜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看到。
不知道为什么,我常常恍惚着把张丽看成阿吉老婆。我总责怪自己很神经质。但是,不止是我,连田嫂都发现这个问题了,有天田嫂给我说,这女人啊戴上墨镜就都变成了一个人了,你看这张丽,简直就像是阿吉老婆的影子一样。
我心里却生出隐隐的不安来。
等我领工资的时候发现凯瑟居然给了我1200. 她好像忘记了开始时给我说只给800的话。我自然是喜出望外地和哈里咪咪一起去吃了一顿韩国烧烤。
在哈里的悉心教导下,我的英文长进很快。学英文,就得找老外。我忍不住想把这个心得体会告诉凤姐。
自从开始上班我就一直没有时间和凤姐见面,领到工资,我觉得应该请她吃一顿。
地点就约在蓝家的拌面馆里。
凤姐下班比较晚,等她有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
拌面馆人不多,蓝家姐妹不在店里,只有一个留着长发的青年在店里招呼着。
凤姐一看到那个青年,就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还没坐下来她就凑近我耳边说,这个男生简直就是我梦中的男神!
蓝海成为凤姐的梦中男神让我很吃惊。他既没180+的外形,也没有名校毕业证的加持,尖嘴猴腮再拖着油光光的长发马尾,横看竖看都有点不务正业的放浪样。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