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忙碌的工作

从省城回到小镇，雨竹又全心投入工作。严文海也没有给她打电话。

这段时间，雨竹收了一个肝癌合并消化道出血的病人陈绵。 入院后经治疗，陈绵的出血症状有好转，但病情时有反复。一天下午，雨竹刚回到病房，护士就报告，陈绵又消化道出血，量较多。雨竹立即拿起血压记，跑向陈绵的病房。经检查后，雨竹诊断，陈绵出血性休克，立即予吸氧，抗休克，止血，输血等治疗。忙碌了好一阵，陈绵的出血症状有改善，但雨竹并没有放松警戒，虽然已开医嘱让护士定时监测血压，自己仍每半刻钟亲自去看病人，量血压。

雨竹刚量完一次血压，从陈绵的病房出来，远远看见何丽妍站在病区大堂中央的水晶吊灯后朝自己微笑，旁边站着高高大大的吴凯。

雨竹很奇怪他们怎么会跑到病区里来。互相打过招呼后，何丽妍却没有马上说话。雨竹正焦头烂额，心思都还在病人陈绵身上呢，也没顾得上多想，劈头盖脸地就问一句：“什么事？我正忙着呢。”雨竹是望着何丽妍说的，眼角的余光却发现，吴凯的脸阴了下来。何丽妍却立即满脸堆笑地说：“我的未婚夫宋平这两天有点拉肚子。听说这段时间城里有零星的霍乱病例。宋平又忙，没时间看医生，我就来找你帮忙开点药。”雨竹也没太在意两人态度的变化，立刻说：“这好办。”匆忙回到医生办公室，大笔一挥，一纸处方交到何丽妍手中，一边闲聊几句，送二人到楼梯口，自己又跑到陈绵的病房里去。

过了几天，雨竹觉得左脚的拇趾有点疼，但她并没有在意。一天夜班的时候，病区里好几个病人病情有变化。雨竹在病区里巡视了好多遍，第二天下班后就觉得拇趾头疼得厉害，回家后赶紧把高跟鞋换下也没有用，拇趾头日渐红肿。雨竹知道，这是甲沟炎。涂了几天药后没见好转，反而有跳痛。

又一个夜班后，雨竹到外科找三舅。三舅黄念祖是雨竹妈的大弟，外科主治医师。黄念祖一见雨竹又红又肿的拇趾，立刻半打趣半认真地说：“最好的根治方法是拔趾甲，别的方法都容易反复感染。”雨竹毫不犹豫地说：“那就拔吧。”黄念祖校吟吟地看着她：“没想到你这么勇敢。”

于是在一个实习医生的帮助下，黄念祖极其麻利地给雨竹打麻药，然后用手术刀切开趾甲周围的皮肤，把趾甲拔掉，挤出胧血，再包扎好。

黄念祖边给雨竹包扎伤口，边向旁边的女实习生打趣道：“你以后找对象，千万别找外科医生。外科医生心狠手辣。看，连自己的外甥女也不放过。” 逗得实习生和雨竹都笑了起来。

以后的几天，雨竹呆在家中养伤。麻药过后，伤口疼得令雨竹难以入睡。但雨竹坚持只吃抗菌素，不吃止痛片，硬是挺了过来。四天后，雨竹觉得好多了，一跛一跛地要去上班。爸爸文章心疼地说：“多休息几天吧，别急着上班。”雨竹一付独立自强的样子说：“不上班，您养我啊？”文章没等女儿说完就说：“养你就养你。”

父女俩聊归聊，雨竹仍坚持上班去了。幸好接连几天，病区里的病人的病情都较稳定，雨竹不至于要满病区跑，拇趾头总算有了歇息的机会。

一天晚上，何丽妍又打电话，约雨竹到广发歌舞厅去。雨竹告诉丽妍：“我去不了啦。因为患甲沟炎，刚刚拔了脚趾甲。”丽妍有点惊奇，立刻说：“我过去看看你。”

当丽妍看到雨竹一跛一跛的惨状，知道雨竹实在是多走一步都是受罪，也就不再坚持邀请，讲了几句让雨竹好好养伤的话，就告辞而去。

又过了一周，雨竹的伤口好多了。这天收了一个以前曾经住过院的病人。雨竹到病案室借了该病人的旧病历，以了解既往病史。

当雨竹捧着病历快回到内科住院楼时，却碰见吴凯迎面走来。

雨竹微笑着向吴凯点点头。吴凯却打量着走路微跛的雨竹，视线立刻移到雨竹缠着纱布的拇趾头，关切地问：“你的脚没什么大碍吧？”雨竹一边微笑着继续往前走，一边说：“快好了。你来有什么事吗？”吴凯转身跟着雨竹回科室，一边也笑着说：“没什么，受何丽妍之托，来找你开点药。”雨竹笑问：“何丽妍在你们公司里职位是不是很高啊？”吴凯笑得更灿烂了：“她的职位倒不是很高，能支使得动我们这些人罢了。”

回到医生办公室，吴凯说何丽妍要的是上次为其未婚夫开的消炎止泻一类的药。雨竹在处方笺上画了几笔，交给吴凯。吴凯拿着处方，开开心心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