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旅行,大多是开车或坐飞机。开车不用说,都是自家人或朋友,谈不上什么交往。坐飞机时,多数情况下，旁边的老美比较矜持,淡淡地聊几句就没下文了。这时我就想起在中国时的旅行。

在中国时，我一般都坐火车，往往是刚开车就有邻座或对面邀你打牌，聊天，大家还互让食物。整个旅程不那么乏味疲惫。我觉得这种习俗很好。不过，有时候人们又过于接近，过于豪爽，会让你有些不适。

记得有一次乘船从哈尔滨去佳木斯，三等舱六个人。我的上铺想和我调换铺位，我那时才19岁，对上下铺无所谓，就很爽快的换了。他很感激，船过依兰时，他买了二只烧鸡请我吃。我不好白吃他的，就去船上的小卖部买了几瓶啤酒来一起用。我们还邀其他人一起加入，很快就搞成了一个小型宴会。除我一人外，其他人都是东北人，非常热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大家已经非常熟悉，姓甚名谁，婚否，做何工作，工资多少，都已互相通报。甚至还有二个人手拉手聊了起来。其中一个人问我：

“咱爸咱妈好么？”
“什么？”我一楞，转而明白他在问我父母。
我本想说我父母，但一想那样有拒人千里之嫌，不利舱内团结气氛。就说：“咱爸咱妈挺好的”。
“好，好”他说。
我想我也应该有点表示，就也问“咱爸咱妈好么？”
他说：“咱爸死了，咱妈还好”
“哦”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小心地，中性地，秣棱地，然而毫无意义地说：
“不容易，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