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已成惯例了,卡雯、桑娅和我每周五都要到离公司不远的一个酒吧吃午餐,那里的价位不如THE WEBLEY那样高,我们步行走过去也美其名曰锻炼。
那个酒吧很小,空间却很高,三面墙壁都贴满了巨幅的复古招牌画,屋顶上悬一个古老的吊扇,往下吹着若有若无的风,这一切不知道是酒吧的历史真正悠久还是老板追求的一种风格,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问个究竟。房间剩下的那一面自然就是吧台加收银台了,笑容可掬的收银员身后是各式各样的洋酒,而她面前的笼头里流出来的则是散装的黑啤酒,难怪酒吧的空气中总也飘浮着浓郁的啤酒香味。酒吧里也禁烟了,想起来真有点不可思议,似乎自古喝酒的人就要抽烟的,但是现在澳洲禁烟已经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一切有屋顶的公共场合(包括火车站站台)都不许吸烟,本来酒吧是吸烟人士的最后一块领地,也被政府以公共健康的名义毫不留情地夺去了。
此酒吧供酒禁烟还卖午餐,中午的时候,人就熙攘起来。如果去的时间早,我们还可以坐到靠窗的那个雕花的古董座椅,桌子是长方形的,又厚又宽的木头上是显得出年岁的油漆,而我们若是嫌桌子离座位太远,想要搬动一下,也是没有可能的。幸运的那些天,我们三个就这样彼此坐得远远的,喝着自己喜欢的酒水或饮料,吃着酒吧里味道中等的菜肴,大声地聊着天。我喜欢和她们两个在一起聊天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她们从来不谈公司里的人和事 ,我们在一起通常喜欢说说各自生活里的事情,这几个星期我们讨论得最多的就是卡雯和她男朋友的事。
卡雯要和她相恋三年的男朋友分手了,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日后想要孩子,而他坚决不要孩子。那些日子卡雯整日苦思冥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为了将来的孩子而放弃爱情,犹豫不决,而我和桑娅也做着风吹两面倒的草,今天跟着卡雯说分,明天又随着卡雯说合 - 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但是婚恋这种事最好还是自己拿主意。不过怎料她的主意改变得太快,一个星期下来,已经是几个反复了,到后来矛盾和痛苦的好象都不是卡雯而是我和桑娅了。上个周五,我一边听着她们毫无结果的讨论,一边皱着眉头吃着盘子里好看而不好吃的椒盐鱿鱼,最后那一块咸死人不负责的鱿鱼突然给了我一个灵感,我转过头去问她,如果他是有病生不出孩子,你的决定会不会改变?卡雯怔怔地看着我,若有所思地说,这可真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
珀斯 2006-1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