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没有敌人”是伪理论


张三一言


我记得，N年前，网上常见“皇民”一词，我不知道是不是王希哲原创，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专用词；但是，他常用，我也只看到他一个人用，这是事实。不知道今天进入没有敌人论高境界的王希哲，是不是还把皇民视作敌人？或许，一开始他就没有把皇民视作敌人，而是当他们是亲戚朋友的。


[一]、民主派没有敌人是伪论

王希哲说∶“民主派没有敌人。这是它的基本纲领和政治特徵。有敌人，它就不是民主派而是革命派。”

雷霆万钧、斩钉截铁、像发出AK47步枪，听了令人肃然惊畏。但是，只要你稍加看清一下，就发现是空有其声，虚有其势，是假货，是伪理论。

大凡合理之理论必定与事实符合。那麽民主派没有敌人之论是不是符合事实？凡民主国家的执政者、监督者和选民应该是由认同民主的人构成，这些人应该可以统称民主派；所以，民主派可以用民主国家代之。那麽，民主国家有敌人吗？过去，南非曼德拉有种族隔离者的敌人（不然就没有非洲之矛了）、民主国家为主组成同盟国对付轴心国敌人；现在，美国有拉　、德国以色列有纳粹。美国不但认为它有外在敌人，还认为它自身可能成为美国人民的敌人──正因为如此，美国宪法规定“美国人民有推翻暴政的自由”。 美国的《独立宣言》宣告∶当政府违背这些目的时，人民有权力也有义务变更或废除政府，并根据人民的需要建立新的政府。所有民主国家都有监狱，有些还有死刑；监狱和死刑是用来惩治敌人的，不是用来招待亲朋戚友的。事实明确无误地证明，现今民主国家（民主派国家）没有一个是没有敌人的。若民主派没有敌人说法成立，那麽，现今所有民主国家都不是民主国家了，这个世界就没有民主国家了。争取民主的国内民主派人士，很多是有敌人派，若把他们排除在民主派之外，民主运动就成了孤家寡人运动了。民主派没有敌人之说，几乎百分之一百违背事实。

“有敌人，它就不是民主派而是革命派”，基本概念都搞错了。民主是一种精神理念和制度，民主派就是追求民主神理念和制度的派别，是表示一种属性。革命是一种手段，它与改良、和平、暴力、温和激进┅等等都可以成为达到民主这个目的的手段。民主派与专制派相对，是以性质分类，可对照比较；革命派与改良派相对，是以采取的手段分类，也可对照比较。但是，目的与手段两者不但不是非此即彼的矛盾关系，也不可并列对照。是民主派不论采取革命、改良，和平、暴力，渐进激进中的哪一种方法手段实现民主都是民主派。这个世界有革命民主派，也有改良民主派，也有反革命民主派。

举个生活例子。进菜馆的都是食客，如有人说，用刀叉进食的不是食客，是刀叉客。是不是令人哭笑不得？


[二]、民主有敌人是由事实确定的，不是由主观认定的

题目里的“民主”所指，包括个人、派、国、制度。

王希哲说∶『有人说，“有没有敌人是客观的，你把它当不当作敌人是主观的。” 不对！在一定的生产和分配方式经济关系基础上，社会各人群的利益对立和分化，才是唯一客观的。而这利益对立和分化的社会各人群，即各阶级、阶层怎样看待它的利益对立阶级、阶层，是否把它视为“敌人”，则是主观的。一亩地的产出今年就那麽多，地主拿走多一斤，农民就少一斤；一家工厂、公司今年的利润就那麽多，资本家拿走多一元，工人雇员就少一元。这个利益的对立和分化才是客观的，农民工人雇员与地主资本家之间是不是敌人？要不要互相视为敌人？，特别是这各阶级阶层的政治领路人，他们的政治领袖用怎样的意识形态去教导他们，是否引导他们把它的利益对立阶级、阶层视为“敌人”，则不但是主观的，更表现为政策纲领的。』

这个理论可谓滴水不漏。可惜的是，离开了常识。常识是∶敌人就是与别人有仇恨而相对抗的人。在目前共产党的生产和分配方式经济关系基础上，共产党和民众的利益对立和分化，是客观的了吧。请问∶当共产党纠集黑社会进行强折、放火、打人、杀人，这个对立和分化了的阶级的行动是不是各观事实存在？共产党和夥同的黑社会对民众的仇恨和敌视又是不是各观的事实存在？共产党和夥同的黑社会的仇恨和敌对行动这个事实，是由客观存在决定的还是由被拆被烧居所和被打被杀的民众“是不是视他们为敌人”决定的？

好吧，我就退一步，姑且承认敌人是由人们主观意识决定的。当有人主观认定有敌人，例如共产党过去认定地富资右是敌人（现在是自己和亲友了），现在认定民众是敌人（扣予颠覆等等罪名），成为事实了，共产党以地富资右、民众、颠覆分子┅为敌，并作出了敌对行为後，即当共产党的仇恨思想和敌对行为出现了之後，这个敌人是由现存事实决定的，还是由民众认定它是敌人就存在，认为它不是敌人就不存在？

以上告诉我们一个事实∶有敌人和社会各人群或阶级的利益对立和分化并不是有你无我的两个对事实，而是你有你的我有我的，各不相关、可以并存的两个事实。也告诉我们一个逻辑道理∶有一个客观事实存在（例如有阶级和阶级对立与对抗），并不构成另一个事实不存在的理由（这个事实例如指敌人）。因为这是两个并不是有你无我的互相否定的概念，所以，两个概念、两个事实同时存在是正常和普遍现象。

“政治上的全民“民主共和”主张，就建立而且只是建立在这个社会各阶级不是敌人的认识基础之上。”。王希哲说得没有错啊 。可惜，其一，人们不能由此否定“这个社会”外的社会有敌人。例如，N年前，台湾民主社会是“建立在这个社会各阶级不是敌人的认识基础之上”的，但是，人们能否定同时存在要武力解放台湾省的敌人吗？其二，“不是敌人的认识”只是认识而已，不是事实。请看事实∶『第二波民主化（1943-1962）始於二战後，徳、义、日等战败国与诸多国家进入民主行列。随之第二波逆流（1958-1975）来到，军事政变国家大量浮现（仅1975年便高达38国）。』（抄书）这个事实告诉我们，被认为不是敌人的民主社会各阶级（也可以是个人或阶层群体）是有潜在敌人的。不然的话，哪来推翻民主政权的敌人？再看美国宪法，美国宪法第四条、第四款这样规定∶『合众国保证本联邦各州实行共和政体，保护每州免遭入侵，并应州议会或州行政长官（在州议会不能召开时）的请求平定内乱。』美国这个民主典范之国，连宪法都白纸黑字写明∶有敌人！民主国家怎麽没有敌人？

[三]、小结

敌人，就是与别人有仇恨而相对抗的人。有这样的人和有这样的思想与行为，就是有敌人存在。反之则没有。

在具体有限定的时空，可能没有敌人；在没有限制的时空，敌人是普遍存在的事实。

在客观事实上没有敌人，人们主观也认定没有敌人，这是真实的没有敌人。这是在限定的极小空间易见的现象，例如家庭；在广大空间，尤其是在政治空间，极不易见到。

客观事实上不是敌人，主观上认定是敌人，这是极坏的思想；共产党的阶级斗争可作为这种思想的典例。

在客观事实上有敌人，有人主观认定没有敌人，这只是有敌人当作无敌人办，不能因此变成事实上没有敌人。不过这种对敌心态是有积极作用的∶它能做到把敌人这个事实压缩到最小最少。

客观事实上有敌人，人们也认定有敌人，这是正常人和正常世界的正常现象；但并非好现象，是无可避免的恶。因为它是正常现，人们解决敌人问题大都是在这个基础上进行的。革命就是这种解决问题的途径之一。民主国家很大部分是由革命建立的也是基於这个理由。在普遍事实上，尤其是在政治现实上，又特别在专制极权政治现实上，有敌人是常识，也是不能改变的事实。有没有“没有敌人”的政治？答案可以是∶有──请到乌托邦找。

我们要做的首先是正视事实。其次是尽可能把敌人压到最小最少；把正常的有敌人这种坏现象往小敌人、少敌人、不太恶的敌人方向推。

王希哲文中还《民主派没有敌人 —--三论刘晓波》一文，还有一些理论可以质疑的，这里只是评论其中最基本的概念而已。

20100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