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7月26日,中英美三国发表《波茨坦公告》,促令日本投降。8月初,美国向日本广岛、长崎投掷原子弹;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9月9日,日本“中国派遣军”总司令官冈村宁次在南京向中国战区最高统帅代表何应钦投降。
8月21日,中国战区受降主官何应钦奉命宣布:中国战区划分为16个受降区,王耀武出任第4受降区,即长衡区,受降主官。
9月初,受降仪式分别在长沙、衡阳、岳阳、常德举行,日军第20军司令官坂西一良中将,向王耀武中将投降,把战刀双手奉上。
在接收期间,各路接受人员,肆意抢夺,王耀武是看不惯的。他本人比较廉洁,不贪不腐,生活俭朴,烟酒不沾。正巧,蒋介石批给他个人一大笔钱,他以蒋介石的名义全部送给了当地乡绅。蒋介石得知后,明白王耀武的用意,心中大为满意,当即批示:“如数再电汇,赏给他。 ”
这里顺便提提另一件事。在美军进驻第4方面军期间,美军军纪差,甚至奸污良家妇女,屡禁不止。最后,王耀武从洪江找了批妓女应付。
言归正传。这期间,周志道升任100军副军长,邱维达接任51师师长;李琰升任73军副军长,陈啸云接任57师师长。
受降后,王耀武第4方面军总部移至武汉,所属各部也都驻防周边主要城市,其中新6军廖耀湘和74军施中诚卫戍南京,18军胡琏护卫武汉,100军李天霞进驻南通,73军韩浚移防镇江。
9月5日,廖耀湘新6军在南京举行入城仪式,接着成立南京警备司令部。其时,57师陈啸云划归廖耀湘指挥,到达南京后,在镇江担任南京外围守备任务。10月,廖耀湘新6军调往东北去抢地盘,施中诚率74军从湖南赶来接替南京卫戍任务,并兼任南京警备司令。
这个时期,是王耀武军事生涯的最高峰,手握的5个军中,有国军5大王牌中的3个,即廖耀湘新6军、施中诚第74军和胡琏第18军。但王耀武还是非常谨慎,明白功成名就、急流勇退的道理。再加上当时面临着内战的局面,王耀武并不愿意打。
他去请教自己的经史老师刘子衡。老师说:“八年抗战,是民族之战,仰仗的是国共合作以及全民支持。这场战争中,你屡立战功,将来会青史留名。但如果涉入内战,必然殃及万民。一将功成万骨枯,不如一圣功成万民苏。不如急流勇退,免得留下骂名啊。”王耀武遵从老师之计,抢在蒋介石征召之前,称病躲进了武昌一家医院。计划寻机出国考察两年,避避风头。
蒋介石听说王耀武生病住院,连忙派专机把他接到重庆。蒋介石召见王耀武,有如下对话:
校长:“看你气色、精神都很好,你有什么病?”
学生:“胃病咯血,这是多年饮食起居失常的缘故。”
校长:“休息休息,生活一正常,不久会好的。日军虽赶出去了,可还有内患,共产党和我们能合作吗?内战还是要打的。时局能让你休息吗?你知道济南重要,派别人去难以胜任,你是山东人,我认为你去最为相宜。你不要怕困难,我一切都有办法。”
王耀武心里是把蒋中正当作恩人的,当作知己者的,脑袋里的传统观念这时发挥了作用。王耀武明知不可为,但决定牺牲自己以报校长的识人之恩,表示愿意继续为校长效劳,以解校长之忧。
再说,回山东主持大局,对王耀武来说不无吸引力。衣锦还乡、光宗耀祖,很少有人能脱俗。
王耀武提了一个要求,就是带旧部人马去山东,但蒋介石不同意。
学生:74军施中诚和100军李天霞?
校长:“‘还都’与山东同样重要,调74军回南京拱卫首都比山东还重要,调100军警备上海与京沪线也比济南重要。何必非带自己的部队不行呢?那不成了军阀思想了吗?”
学生:新6军廖耀湘和18军胡琏?
校长:“18军要守备武汉,新6军要支援东北,都不能带。你如要带,只能带73军,韩浚不是也很能打仗吗?你必须顾全大局。此外,我还可以给你另调有力部队,你先去吧。”
1946年1月10日,国共两党签订《停战协定》。当月下旬,蒋介石即召见王耀武,命令他率第4方面军司令部秘密空运济南,建立第二绥靖区司令部,王耀武任司令官。蒋介石起先给王耀武配备的副手是第27集团军总司令李玉堂。王耀武不满意,原因有二:
1. 早年,王耀武曾在李玉堂手下当营长,现在上下位置颠倒,比较难办
2. 王耀武接的是李延年的摊子,而李延年正是李玉堂的堂弟,比较难处
经过私下运作,王耀武把李玉堂的副手丁治磐要来给自己当副手,众皆满意。
王耀武先后把方面军司令部、特务团以及73军秘密空运济南。第二绥靖区司令部成立。
最后,回头再说一下王耀武的经史老师刘子衡。就在这年冬季,王耀武打通了胶济、津浦两线,使国军在山东的力量一时大增,蒋介石连发贺电嘉奖。王耀武摆宴庆功,邀请刘子衡参加,但遭到拒绝。事后,王耀武约刘子衡喝茶,有如下对话:
学生:“老师,您看,我打仗本事,还可以吧?”
老师:“佐民,你别高兴得太早!我已给你算定了。我看,不出两年,你就要当俘虏!”
一年半后,王耀武兵败被俘。
(下一回的标题:七十四军成劲旅 抗日英雄排座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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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文化的军事家——王耀武 ੍ 功成名就求归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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