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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林:小別洛杉磯家園 - 悦林德國游記之一

(2004-01-16 11:08:58) 下一个
小別洛杉磯家園 (悅林德國游記之一) 悦林 2003年10月一個星期六的下午。洛杉磯晴朗明麗﹐玫瑰飄香。盛夏剛過﹐凉秋未到。短袖T恤加牛仔褲﹐舒服又瀟灑。 下午6點的飛機。3點整﹐旅行社的面包車來接我去機場﹐小妹凤兒一家三口则要來接女儿安妮去他們家暫住兩天。先生杰克兩天後才從大陸回來,這中間有兩天我與杰克見不上面,安妮要獨住,自然想到要由住在鑽石市的小妹來照顧她了。 最近頻繁地出差﹐飛舊金山飛睹城拉斯維加斯飛雲南上海北京﹐安妮也看似平常了。況且我在這個家﹐以前是丹佛洛杉磯兩地飛﹐為家庭,為學業﹔現在是南加州北加州往返於硅谷和羅省之間﹐為公司,為生意。但願這次的德國之旅是今年最後一趟出差了。 安妮長大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院子裡的38棵玫瑰也剪過一喳﹐該付的帳單都寄走了﹐出門最擔心的是耽誤寄帳單回來水電被掐斷。晚飯讓管家照樣做三人份﹐安妮會裝盒子第二天給她小姨當午餐。草地有自動噴水器來养育﹐草長了有老墨园丁來斫割﹐每週三早上7點半風雨無誤。還有幾條摇头摆尾的小金魚是安妮喂食的﹐每天一次﹐從沒忘记過。 偌大的一個家﹐門一鎖就可以這樣丟在身後了。 導游開著全新的TOYOTA麵包車﹐說911之後旅游業的蕭條;說大陸來的大款在拉斯維加斯贏錢了﹐小費就塞給他2000美金;說貌似黑社會老大的東北女俠士在餐館請客如何讲排場﹐說東說西﹐很快就換上105直通國際機場的高速公路了。 到了洛杉磯機場法国航空公司檢票處﹐航服員說我的兩個小行李超重﹐我覺得奇怪,原來她以為我是要隨身攜帶呢。我這次因計劃到德國坐火車旅游﹐下決心一定不能帶大皮箱﹐從來出門沒有這麼輕便過。以往出國大多是去上海北京﹐也大多坐中國的航班﹐每每有一些熟悉的面孔。現在進了法航﹐而且又是從美國去法國德國﹐航服員講的英文就已帶了法國腔了。旅客中更是少見黃色面孔﹐我成了獨游客。 在換匯處拿美元換點歐元来用﹐一百美元只換得七十三歐元﹐心裡有點難過。10天前我剛剛從上海北京回來﹐一美元換八元人民幣的那股爽勁還新鮮著呢。在王府井﹑八佰伴購物﹐只要質地樣式看中的﹐已不太計較那價格了。所有的價格除以八總是暗自慶幸自己佔了便宜。現在捏著這短短的﹑粉色的歐元﹐心裡颇有些不平衡。綠色的美鈔就這麼不值錢了嗎﹖我在頃刻之間回到了12年前剛從中國大陸跨上美利堅合眾國時謹慎花錢的狀態。那時﹐花花的一大把人民幣一折換成美元就那麼一點點﹐去超市買青菜﹐一乘上7就覺得貴﹐實在捨不得,只能天天吃鸡腿。 穷学生的消费习惯很快回来了,一直贯穿了我的整个旅程。 換匯處小伙子告訴我﹐你趕緊在我們洛杉磯機場換吧﹐到了歐洲﹐他們是按你換多少的百分比收取佣金的﹐我這兒只收一次手續費。我將信將疑﹐赶紧換了五百歐元作盤纏。 经法国巴黎戴高樂机场转机,有半個小時可以在機場的免稅店逛一逛。龙香(LONGCHAMP)專賣店裡許多款式的皮包皮飾在洛杉磯的梅西斯是看不到的﹐精美可愛。不知從何時開始﹐我有些迷戀皮包。幾乎每到一個城市都會買點皮包皮夾或皮飾。去年聖誕節在巴黎老佛爺百貨大樓就買了龙香的皮包﹐去意大利﹐給幾位好友也是買了皮包作禮物。今天,也許是歐元的强势把我嚇住了﹐我看龙香的最新款式﹐居然沒有一點購物欲。近日有朋友刚从瑞士回来,说到了欧洲很没面子,购物时人家居然不要美金,而且还用手势说美元在往下迭,结果她一趟回来什么也没买。我安慰她说,把美元帶回来也好,省钱了。 女人到了巴黎﹐首先會想到香水和化妝品。而我因為先天嗅覺不靈﹐所以在女人專屬的香水類商品上沒有發展出强烈的購物慾和鑒賞力﹐名牌化妝品的強勢促銷也沒有在我身上留下什么痕跡。 飛離巴黎市區﹐從空中俯瞰法國﹐每一塊土地都被整治過﹑利用著﹐絕少荒地。在洛杉磯﹐我已習慣了飛離地面幾分鐘後那漫無邊界的沙漠荒涼。今天我凭窗而坐,得以從空中俯视巴黎﹐眼下有幾朵浮雲,飄飄灑灑﹐清麗寬渺﹐城市的影廓依稀可辨。 晴朗的天﹐令人遥想巴黎的夢。 “巴黎” ﹑“巴黎” ,嘴裡念叨著这兩個字都會讓人沉醉﹑暇思。 去年聖誕的清晨﹐在塞納河畔喝咖啡﹐我想著海明威,当年多少文人墨客在巴黎街头游荡。巴黎聖母院的鐘聲告訴我﹐幾百年的文化就沉澱在這幾個街區之間。我們穿過塞纳河﹐一路尋找法國人稱為“堂木(DOM) ”的巴黎聖母院…… 我的英文啟蒙老師周就住在巴黎。不知她過得怎樣﹖該是70多歲的老人了﹐如今看著薄雲下的巴黎城﹐綿綿延延﹐不知有多大﹐誰能告訴我﹐哪一棟樓宇是周老師的棲身之地? 空中飛行將巴黎一筆帶過。 聽說我要去德國﹐公司裡的猶太裔業務員馬克非常羨慕地說﹐德國的聖誕節是舉世聞名的﹐有狂歡節的味道﹔女兒講﹐德國﹖那不是納粹法西斯的地方嗎﹖美國高中生剛學過世界文化課程中第二次世界大戰那一段﹔公司的一位同事說﹐去德國﹖我有好多朋友﹐我很想跟你們一起去﹔我妹妹鳳兒聽說我們要去德國﹐說她先生的父親就是德國人﹐她的小晶晶還有德國血統呢﹔一位原料客戶常用德國買方的高標準要求我們﹐那客戶常常引以自豪﹐因為他有了德國市場﹐德國代表QUALITY(高品質)﹐德國意味著嚴謹﹑準確。 德國有歌德﹑愛因斯坦﹐德國有奔馳有寶馬﹐還有教堂古堡。 除此之外﹐其實我們對德國的了解甚少。到了德國我更覺得自己對德國的無知。我沒有來得及事先作功課﹐連德國的地圖都沒去查過--我看電影也不喜歡先看介紹﹐而是直 接進電影院再說。 雲層慢慢地厚起來﹐城市的輪廓漸漸模糊。我們是飛離法國﹐快進入德國境內了吧﹖聽定居德國15年的兒時好友楊說﹐德國以陰天居多﹐難得看到陽光﹐所以他們每年冬天都要去意大利﹑西班牙渡假晒太陽﹐所以雲層才這麼厚實吧。 青青的山巒靜伏在雲霧下﹐萊因河畔城堡林立﹐村落星星點點地散落期間。 德國南部特利爾小鎮該在我的身下了吧﹖念研究生時的室友兼師姐沈在這座古羅馬遺址廢墟上一住就是12年。10個月前我首度來德國時﹐沈曾帶我們去過卡爾馬克思的故居。那天晚上天已漆黑﹐略有一點毛毛雨﹐我們站在小巷中一棟很容易被忽略過去的普通樓房前﹐那就是馬克思的故居了﹗沈說中國大陸團來特利爾一定會來看這棟房子﹐而且會在屋裡的簽名簿上鄭重其事地簽名留念﹐抒發“無產階級” 的革命感情呢。 雖說我是第二次到德国,但卻是第一次到首都柏林﹐參加國際骨關節炎研究會世界大會。著陸柏林﹐正是夕陽高照﹐秋高氣爽的當兒﹐樹林﹑湖泊﹑樓宇盡顯眼底。聽到飛機的輪盤擦到柏林TEGEL機場跑道的聲響﹐總算有了“平安到達”的感覺﹐心想在跑道上出事也不至於象在空中出事那樣瞬間叫你粉身碎骨。掌聲響滿機艙。 大會沒有接機安排﹐旅館也沒有通勤車可以搭乘。我確實有些大意﹐來以前竟沒有問好如何從機場去酒店﹐以為還是在美國出差呢。酒店是美國“皇冠廣場”的柏林分店﹐也是在網上訂的﹐我手上只有一張電腦打印的確認單﹐上面有三行德文地址。去問訊處打聽如何去酒店。一位中年婦女用很生硬的英文拿出一張柏林城市交通圖﹐用色筆標了兩條線路。我拖著行李走到機場外﹐問了一位穿制服象保安的人員﹐BUS站在哪裡﹖他往左邊一指﹐至於他說了些什麼﹐我只能靠猜了。此时我才意識到﹐我已到了一個不說英文也不講中文的世界﹐我要面對的是德語﹐日爾曼語系中最艱難的一個語種﹐我唯一記得的只有DANKE(謝謝)﹐這一個詞怎麼夠我在德國住六天﹖ 等車的人大都衣冠楚楚﹑體體面面﹐若在洛杉磯﹐坐公車的大都是老人﹑殘疾人或低收入的人﹐所以坐公車有點怕怕的。並且﹐等車這種行為對我來說有點陌生了﹐在洛杉磯﹐一直是車鑰匙一擰就走人的。好幾分鐘不見公車來﹐我有些不安﹐就問旁邊的出租車司機﹐心想不是太遠就搭出租車算了。司機告訴我大約十多公里﹐在洛杉磯習慣了英哩﹐現在就不知如何換算了。此時有一位高個子德國婦女過來對我說﹐你要去的方向在這兒等公車是對的﹐你不必搭出租車。我謝了她﹐但還是有點納悶﹐她的意思很明顯﹐希望我不要坐那出租車﹐恐怕是擔心我人地生疏﹐言語不通﹐被出租司機騙了不成﹖我聽從了她的建議﹐坐公車到了酒店。 後來我在電話裡與楊聊起我坐公車的這段感覺。楊說﹐在德國﹐交通部長都是坐公車的﹐為的是環保﹐少開一輛車就少一份污染。 掐指算來﹐離開洛杉磯才十多個小時呢。我手錶的指針依舊標著美國加州時間﹐那是我在飛機上琢磨了好久才算出的一個土辦法﹕保持洛杉磯時間﹐便於和美國公司的經理通話﹐記得女兒的上下課時間﹔要看德國時間﹐就後退三小時﹐保證開會不遲到﹔要算中國時間呢﹐就前推三小時﹐大約知道老公何時上飛機回美國。此時此刻﹐一家三口分居美﹑德﹑中三個不同的國度﹐是人生難得一遇的瞬間。古人所云“勞燕紛飛”﹑“各奔東西” ﹐大概也想象不出這樣的時空跨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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