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月

（王诜体）

九天开阙今宵早，香桂已横流。凭阑把酒，清辉照处，人月相酬。

我观月笑，月衔杯影，杯转辉留。柔声几许，关山未老，带去新秋。

《人月圆》（王诜体）双调四十八字，前段五句两平韵，后段六句两平韵。

此词写于新秋。年年邀月、对月，总有诉不尽的情怀，今番又来酬月。上下片均为先点出实景后抒发情感，一景一议，景中寄情，情入景中，虚实相间。

起句“九天开阙今宵早”，为月亮的升起和清辉万里烘托出气势磅礴的格局。辽阔苍茫之中，九天之上，宫门打开，一个“今宵早”，既提示了月亮早早露出的实情，也揭示了酬月的迫切心情。对九天宫阙赋予了情感，又或者是把自己的情愫借由九天宫阙来发挥。

关于宫阙，苏轼有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接句“香桂已横流”，昂首苍穹，目光紧随月亮。依旧没有提到月亮，但“香桂”的“横流”，就隐喻了月亮已在高空转动。

承接部分自然而然引出酬月的主题，“凭阑把酒，清辉照处，人月相酬”，凭阑备酒多时，在清辉照处，与月相酬。题为酬月，实则是人与月相酬。由起句的望月转而酬月，月酬我以清辉，我酬明月以美酒。正如李白“举杯邀明月”之句的意境。

下片起始“我观月笑，月衔杯影，杯转辉留”，三句以递进意象、流水的形式排列，将我与月，月与酒的紧密缠绕、相互呼应，以拟人的写法拓展开。以动词“观”、“笑”、“衔”、“转”、“留”生动传情的描述，将酬月的进行时勾勒具体生动，以达物我相融的意境。尤其以“月衔杯影”更为传神，月光投射在酒杯之上，酒杯的影子，恰似被月光含住了一般。此一组也可视为虚景实写。

结句“柔声几许，关山未老，带去新秋。”酬月之意可能缠绵悱恻，几诉衷肠，最要紧的却是“关山未老，带去新秋”，那悠悠的一声道来。关山可视为故土，未老者依旧如同人未老，故土依旧情真意切在心中。既是酬月，就请带去我在这新秋的问候！一老一新，刻画了强烈的情感碰撞，音韵绵长。

陈廷鸵《白雨斋词话》中说：“情有所感，不能无所寄，意有所郁，不能无所泄。古之为词者，自抒其性情，所以悦己也。”

本词即借酬月以抒发思念故土之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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