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马丘比丘一日游是我们这次秘鲁经典游的高潮。这天一大早,我们便乘车来到欧雁台火车站。一列列开往马丘比丘的观光火车隔不多时便启程出发,使不大的火车站显得挺繁忙。观光火车,视野开阔,沿途穿山越岭,一直与蜿蜒的乌鲁班巴河并肩前行。车窗外,风光无限。奔腾的乌鲁班巴河波涛汹涌,巍峨的安第斯群峰郁郁葱葱,白云绕山,野花飘香,一幅自然天成的写意山水!令人向往的印加古城,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七大新奇观之一的马丘比丘,真乃风水宝地!
马丘比丘,在印加语中是“古老的山峰”的意思。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天空之城,被称作印加帝国的“失落之城”。由于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在西班牙殖民统治的近300年和秘鲁独立后的100年中,世人对它竟一无所知。直到1911年,这座隐藏在深山密林中的古城才被美国耶鲁大学教授考古学家海勒姆· 宾厄姆三世(Hiram Bingham lll)所发现,并轰动全世界。这座印加古城是为数不多的文化与自然双重世界遗产。
马丘比丘之所以越来越吸引眼球,主要还是因为它的神奇。所谓神奇,就是它给人们留下了太多无法解答的秘密。譬如它的建筑年代、建造方法,古城的功能以及为什么被印加人遗弃等问题,都是谜团,即使在学界也尚存很大争议。据说马丘比丘城是由古印加王于五百多年前建造的。但由于印加人没有文字,没有确切记录,就只能猜测。印加人为什么要在海拔2400米的山顶上建造如此规模的城池?在没有现代工具的帮助下,又如何能够完成如此巨大的工程?答案莫衷一是。因此,就更增加了马丘比丘的神秘色彩。
我们刚登上马丘比丘观景台时,浓雾弥漫,只见眼前人头攒动,古城遗址却若隐若现。不一会儿,云开日出,整个马丘比丘映入眼帘。垂直的山峰,古城盘踞在山顶,其工程之险,布局之精,岂只是鬼斧神工?!来之前,我曾多次看过马丘比丘的照片,但从来没有今日亲临其境这样震撼。
游览这种神秘的地方,最好紧跟导游,能听到不少民间传说和故事。我们的导游是个话痨,话多但还比较靠谱。他受过大学教育,且有印第安人血统,对印加历史和文化传统有相当研究。他不但了解各种关于马丘比丘的解释,而且还能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据他解释,马丘比丘就是阻止自己女儿和欧雁台结婚的印加国王帕查库蒂建造的,直到西班牙殖民者征服秘鲁之前,这座古城都未最后完工。虽然西班牙殖民者并未到达马丘比丘,但印加人主动放弃了这座古城。在他的指引下,我们看到太阳神庙供桌前缺席的台阶和房梁。他认为印加人主动撤离了这座古城,因为这里没有发现任何人为的毁坏痕迹。
走在这座“失落的天空之城”的石头路上,历史风云如在眼前激荡,印加文明的衰落,又好像势不可挡。静下心来看山,华纳比丘峰高耸入云,乌鲁班巴河依然流淌。几只羊驼,在古城的绿地中悠然吃草。导游说这些羊驼是割草机。仔细一看,原来这些羊驼像割草机一样,把草坪吃得整整齐齐。我对这种生态割草机一直有着浓厚兴趣。过去,每次在家割草的时候,我都盼望着什么时候科学家能培育出一种专门用于割草的羊,这种技术发明,对保护环境将是极大的贡献。
从马丘比丘返回古城库斯科已华灯齐放。我们入住的旅馆就在圣多明哥教堂(Church of Santo Domingo)隔壁,建在印加建筑的废墟之上,还保留着浓厚的印加风格。这里曾经是印加帝国的“皇城”,和现代化的利马很不一样。有幸住在这里,为我们提供了见证传统与现代碰撞的良好机会。
认识传统与现代在这座古城碰撞的情形是从第二天早晨旅行社安排的一项活动开始的。导游请来一位当地农村的“圣人”(Shaman)为我们在旅馆大厅举办法事。这位“圣人”或称萨满巫师,专业放羊,业余从事这种拜神工作。披红戴绿的他念经祈祷,比比划划,仪式感很强。我们逐一按照他的要求许了愿,他也承诺将我们的愿望送达各路天神。看着这种超越时空的活动,我在想,这种活动,无论在中国或美国的饭店,可能都是无法举办的。
为了让我们更多了解印加传统文化,“圣人”做完法事后,导游还带我们到当地市场转了一圈儿。柴米油盐酱醋茶,菜市场最能直接反映一个城市的民生状况,印加人的文化传统在市场上表现得最为坚强。
在西班牙殖民者来这里之前,秘鲁和其他几个南美洲邻国的大片土地由土著印第安人的印加帝国统治。印加人创造出许多令人惊叹的奇迹,许多至今都是不解之谜。古印加人认为海拔3400多米的库斯科是世界的肚脐,也就是世界中心。然而,创造了高度文明的印加帝国,在面临西方现代文明的挑战时,不堪一击。当西班牙军官皮萨罗带着一百多士兵来到这里,没费太大劲,庞大的印加帝国就土崩瓦解了。
库斯科到处都能见到宏伟的天主教堂,而且很多教堂都建在印加帝国的神庙或宫殿遗址之上。文明冲突中,西班牙人显然占了上风,迫使库斯科在原来的地盘上脱胎换骨,逐渐演变成一座具有浓郁西班牙风情的城市,但还保留着自身的古印加文化传统。无论是在菜市场,还是在寻常小巷,古印加文明好像都渗透到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文化传统的力量就是如此顽强。
库斯科大教堂(Cuzco Cathedral)和圣多明哥教堂都是建在印加帝国的宫殿和神庙之上著名教堂,也是我们在库斯科重点参观的两座教堂。走在老城狭窄的街道上,彷佛穿越了几个世纪,回到了印加帝国时代,回到了西班牙殖民统治时期。像许多拉美城市一样,库斯科的武器广场辽阔恢弘,几个著名的大教堂都集中在这里。广场正中矗立着秘鲁民族英雄图帕克.阿马鲁二世(Túpac Amaru II)的雕像。广场四周骑楼的走廊里,有不少商店和餐馆,人来人往,使这个政治中心看起来很接地气。
由于时间有限,导游带我们走进广场北侧的库斯科大教堂。这座教堂始建于1559年,费时近百年才告完工。教堂钟楼上悬挂着一口重达130吨的大钟,据说是南美大陆最大的钟。每当钟声响起,声音传遍全城。巴洛克风格的教堂,内部装饰的精美那绝对没得说。但这座教堂给我最深印象的却是它的绘画作品。一般教堂里挂几幅有纪念意义的画是必不可少的。但这座教堂的绘画作品之多,却跟艺术博物馆有一拼。在这些精美作品中,有一幅油画《最后的晚餐》,出自秘鲁画家马科斯.萨帕塔(Marcos Zapata)之手。据导游说,这是一幅颇有争议的绘画作品。画中耶稣与十二门徒的神态与达芬奇原作並无太大区别,耶稣和十二门徒围坐在桌子旁,但画中犹大的面容换成了皮萨罗,耶稣面前的盘子里面出现了一只秘鲁人爱吃的荷兰猪。这座教堂不允许拍照,下面的照片来自网上。
(照片来源https://www.mei-shu.com/famous/27140/artistic-108032.html)
午饭后,导游带我们参观库斯科城北著名的城堡---萨克塞瓦曼(Sacsayhuaman)。路上,我们这位有趣的导游特别问谁能正确念出这个城堡的名字。同车的几个人试了试,还真不好念!于是他说,只要记住"性感女人"(Sexy Woman)就行了,二者发言很相近。就这样,这个不容易记住的地名就轻松地记住了。
萨克塞瓦曼属于印加帝国之前的历史古迹,它的起源已不可考。这座位于山包上的城堡不仅有军事设施,还有印加王室住宅、神殿和其他宗教建筑,城堡前的广场曾是印加人举行盛大祭祀仪式的场所。现如今,这里只是一片废墟。西班牙人征服印加帝国后,把这里的建筑一点点拆毁,用拆下来的石块在库斯科建造天主教堂。只有一些不易搬动的巨大石块,保留至今,向后人展示历史的沧桑。
徜徉在遗址最下面一层石墙边,很多石块大得令人震惊,其中一块有八米多高,达三百多吨之重。用这些不规则的巨石打造出来的石墙却都严丝合缝。难怪当年西班牙人建造教堂,需要石料,却无法拆走这些巨石呢!当然,更让人不解的是,没有现代工具的古代印第安人是如何将这些巨石开采出来,垒造成墙的呢?印加文明给人们留下了太多的不解之谜。
西方现代文明与印加文明在圣多明哥教堂的碰撞让人难忘,一个崇拜太阳神的文明和一个崇拜耶稣的文明在这里交汇。这让我想起西班牙南部那些由清真寺改建的教堂。从我们下榻旅馆房间里隔窗相望的这座教堂,原是印加帝国的太阳神殿。当年西班牙人拆了这座印加人的神殿盖教堂,可能是为了省工省料,也可能不太在乎一物多用,就把一部分房间保留了下来,使这座教堂成了两种文明的综合体。西方文明对库斯科的重塑,印加文明的顽强,在此得到完美体现。
正是由于西班牙殖民者缺乏那种对不同文明斩草除根的彻底革命精神,我们才有幸在这里看到印加人精湛的石工手艺。跟着导游来到原来的印加神殿中,平整的石墙,严丝合缝,虽经历地震,却丝毫无损。石窗角度,连成一线,精确度令人赞叹!如果这座太阳神殿能够保留下来,那该多么好啊!
我们在秘鲁旅行的最后一站是的的喀喀湖(Lake Titicaca)。
从库斯科乘车前往的的喀喀湖畔小城普诺(Puno),需九个小时。途中穿越安第斯山脉和安第斯平原,感觉像开车在西藏旅行。山区壮观的风景让我想起西藏的阿里,天高云低,崇山峻岭,水草丰盛,牛羊成群。路边笑容可掬的羊驼,尤其招人怜爱。
途中经过一座印加神庙Wiracocha,据导游说,这座神庙建于15世纪,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印加神庙。 袖庙周围既有政府建筑,也有民居。尽管破损严重,但这组建筑群的部局及功能依然清晰可见。神庙周围有一露天市场,专卖旅游纪念品。看来现代商业气息无孔不入,也飘散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地区。
到达普诺,已近黄昏。下榻旅馆就座落在的的喀喀湖畔。的的喀喀湖水面海拔3840米,面积8千多平方公里,是世界可通航的海拔最高的湖泊,对岸便是邻国玻利维亚。普诺以周围的银矿开发而兴,整个城市像一片简易职工宿舍挤在湖畔的山坡上,如同在的的喀喀湖艳丽的面容上贴了块狗皮膏药。随着近年旅游业的蓬勃发展,但愿这个城市的面貌能够有所改观。
到达普诺的第二天上午,我们乘船前往的的喀喀湖上的土著居民乌鲁人(Uros)生活的浮岛参观。相传1000多年前,当地的原住民乌鲁族为了躲避印加人的侵略,逃到湖中建造浮岛将自己与外界隔离。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他们利用湖中生长的大量芦苇,造船造房子,进而将众多船只连接起来,形成以芦苇为主要建筑材料的漂浮的村落。湖中的鱼鸟及新鲜芦根为他们提供了无尽的食物。乌鲁人的生活与祖先非常相似,仍遵循古老的习俗和传统。但他们的生活方式明显正在发生巨大变化。
问导游这里有多少浮岛,回答是98个。大部分浮岛都是一家一岛,有的浮岛面积较大,是几户联合开办的合作社类型的浮岛,专为接待游人,上面有简易的餐馆、咖啡馆、旅游纪念品商店等现代设施。站在船上看浮鸟,宛若一个铺散开来的湖畔城镇。宽阔的湖面上,一船船的游客来此参观,这里已经找不到原来那种与世隔绝的原生态了。
下午游览一个座落于的的喀喀湖畔的前印加时代的墓地Sillustani。这里的坟墓是塔楼结构,这种结构被称为chullpas。墓地风水极佳,山清水秀。根据印加人的宇宙观,这里也是人类再生的理想场所。站在墓地上,面对大湖,不禁浮想联翩,人生之旅,好像没有终点,尽管有时并非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