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哈瓦那,那里有我的家,明媚的阳光照新屋,门前开红花。爸爸爱我像宝贝,邻居夸我好娃娃,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亲爱的妈妈。忘不了那一天,我坐在棕树下,爸爸他拉住我的手,叫一声玛丽娅。孩子你已长大,仇恨该发新芽,你日夜想念的妈妈呀,她不能再回家。黑暗的旧社会,劳动人是牛马,可恨的美国庄园主,逼死了你的妈。妈妈她刚死后,爸爸又遭毒打,沉重的苦难逼着我走遍了天涯。爸爸去闹革命,拿枪去打天下,跟着那英雄卡斯特罗,打回了哈瓦那 ……”
这首革命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相结合的歌曲曾经长时间在我童年的天空飘荡,悠扬的歌曲夹带着哀怨悲伤,具有强烈的穿透力。多年后,没人再喊“古巴西,扬基诺”了,还有人不时哼唱《美丽的哈瓦那》,曲调依然动听。
正是因为这首歌,哈瓦那很早就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当然,凭购货本供应的古巴糖也曾实实在在为加强我对哈瓦那的美好印象做出过重大贡献。
哈瓦那一直是我非常想去的城市。圣诞节前,当朋友提议去古巴度假,便欣然前往。
到达古巴的第三天,我们乘车从巴拉德罗前往哈瓦那。行程一百四十多公里,道路干净,车辆稀少,路上时时见到的四五十年代的美国老爷车提醒人们,这里是古巴。五十年代的美国老爷车和戴着贝雷帽的格瓦拉头像早已成为古巴的象征,风靡世界。
刚刚见到哈瓦那的朦胧身影,车上的女同胞们便轻声唱起《美丽的哈瓦那》,原以为同行的古巴导游会闻歌起舞,不料他竟然对这首在神州大地广为流传的歌曲一脸茫然。看来时间可以冲洗一切,冲淡《美丽的哈瓦那》的曲调,洗尽这座城市的铅华,但是,建城已有480多年的历史的哈瓦那古城,至今魅力犹存。
进入哈瓦那之前,我们先行登上位于哈瓦那海湾著名的莫罗城堡。这座多次经历炮火洗礼的古堡建于1632 年,在加勒比海盗猖獗的年代,这座古堡曾经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它扼守在哈瓦那小海湾的出口,居高临下守卫着哈瓦那老城。据说古堡建成之后,海盗就再也不敢觊觎哈瓦那港口的财富了,从而使哈瓦那成为西班牙与美洲贸易和航运中心,也使这座城市发展成为加勒比海最为繁华的大都市。
徜徉在有着“西印度群岛堡垒”的莫罗城堡,往日的硝烟仿佛尚未散尽,这倒不是因为古堡上弹痕累累,而是因为上世纪六十年代在这里发生的那场导弹危机。那场一触即发的导弹危机,如果不是成功化解,哈瓦那可能早已毁于一旦。自“门罗主义”问世以来,美国一向视拉美为自家后院,可卡斯特罗的革命打破了这种局面,冷战更使加勒比海剑拔弩张。近年来,委内瑞拉又冒出个查维斯,使渐趋平静的加勒比海再起波澜。
哈瓦那老城位于城市东侧,紧临哈瓦那湾。穿过不长的海底隧道,便置身于这座向往已久的城市了。老城的格局和建筑风格,和许多欧洲古城并无二致,从巴洛克到新古典主义风格的建筑在这里都完好地保存着,宛若建筑艺术博览会。古巴革命后,对这些殖民主义时代的建筑没有实行社会主义改造,不但没有强拆,反倒加以维修保护,使这座历尽沧桑的老城依然光彩照人。1982年,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将哈瓦那旧城列为“人类遗产”,实在是名至实归。
被古巴人称为鸽子广场的圣弗朗西斯科广场(Plaza de San Francisco)上,鸽子与游人数量相当,有不少来自欧洲和中国的游客。同行的朋友们来哈瓦那多少都带有好奇和怀旧的心情,想看看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古巴现状究竟如何。当然,要想了解真实的古巴,像我们这样走马观花是远远不够的。由于时间关系,我们只能在短暂的旅游活动中管中窥豹,很有可能先入为主,以偏概全。
圣弗朗西斯科教堂门前的街道上有个真人一样大小的铜像,此人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活跃于哈瓦那街头的疯子,绰号为“巴黎先生”(El Caballero de París)。古巴政府能够允许艺术家把一个疯子的塑像安放在首都的街道上,足见古巴同志对清除精神污染的问题缺乏高度认识。
当然,古巴的警察还是无处不在的,这是圣弗朗西斯科广场上看到的警察盘问兜售DVD的小贩的场面。尽管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警察执法还是比较文明的。估计没什么大事,看看证件,各自走人。
圣弗朗西斯科广场上一家露天餐厅外,吉他手们正在尽情弹唱。哈瓦那很多餐厅都有音乐表演,街头的民间艺人也随处可见,而且,表演相当专业。他们的着装大都干净整洁,在精神面貌上,和一些国家街头卖唱的艺人迥然两样。
没有卡斯特罗就没有今日的古巴。这位84岁的古巴领袖可能是全世界共产主义国家中掌权时间最长的人。几年前,卡斯特罗因为动手术,将权力交给小他五岁的弟弟劳尔。劳尔从小就跟着哥哥一起闹革命,也是个资深革命家。从这点上来说,卡斯特罗比老金和小金同志的思想境界还真是高出一大截儿。在哈瓦那,好不容易才发现一张卡斯特罗画像,挂在一家小旅馆的前厅。相对于无处不在的格瓦拉画像,卡斯特罗好像没有要和格瓦拉一争高下的意思。当然,格瓦拉那幅风行全世界的照片的确显得年轻俊朗,使之成为各国革命青年的偶像。但说实在的,年轻时曾是运动员身高约有一米九零的卡斯特罗,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个师奶杀手,可人家对搞个人崇拜似乎缺少兴趣。
从圣弗朗西斯科广场步行片刻,穿过几条街,便可看到一座红色五层楼房,即著名的“两个世界”旅馆。美国作家海明威于1932到1939年的七年里,都住在这座旅馆的511号房间。
海明威住过的511房间至今按原样保存完好。房间装修简朴,客厅和卧室贯通,一张小号写字台和老式打字机几乎就是房间的全部摆设。
据介绍,海明威住在这里的时候喜欢经常出海钓鱼,在附近的小酒馆豪饮,打开窗子就能见到附近的港湾,能闻到街上雪茄烟和鸡尾酒的味道。后来,海明威夫妇买下哈瓦那郊区的维西亚小庄园(La Villa Vigía),才搬出这家旅馆。海明威生命的最后二十年是在古巴度过的,他在哈瓦那不把自己当外人,而哈瓦那也因他而增加了更多文化气息和人文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