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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 央 (30)

(2007-01-14 15:08:28) 下一个

赵磊陪着Theresa聊到了周六下午7点钟,饿得肚子咕咕直叫才说了再见。Theresa这边也已经周六凌晨6点钟了。挂了电话,Theresa平躺在床上愣愣地天花板。可没过几分钟,她刚放到床头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Theresa的母亲从上海打来的。

“囡囡,刚刚蔡文涛妈妈打电话说你跟蔡文涛在谈恋爱?”母亲那边的语气是激动而热烈的。

蔡文涛就是WilsonTheresa听到母亲这么问,立刻就明白Wilson肯定向他母亲说了他们的事,而他老妈自然会以最快的速度传播给自己的老妈。

“恩?妈,你说话怎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有什么话慢慢说呀。”

“蔡文涛妈妈刚刚打电话来,说什么想让你们早点结婚。我都吓了一跳。你不前阵子刚认识了个男孩子,叫什么……艾德的?我已经彻底的糊涂了,你现在到底跟谁在一起?你这个孩子,这么大事情你怎么胡来呢?”Theresa妈妈越说越恼了。

“我跟那个Ed早分手了,11月初我们就分了,我早就告诉你了,是你老忘事。”Theresa的语气不怎么高兴。

“可你不是挺喜欢那个艾德的吗,怎么好好的就分了?这阵子你的心情好像不怎么好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Theresa听母亲这么说,有些吃惊。连迟钝的母亲都听出自己情绪不好了。“也没什么事,你怎么觉得我心情不好了,我本来就不喜欢情绪上大起大落。”

“你这孩子,我生了你养了你,你有点什么不对我还能感觉不出来?”

虽然对母亲的话持保留态度,但Theresa还是被母亲亲昵的语气感动了……可要不要说呢?Theresa在心里忐忑着。

“你到底怎么了呀?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利?”母亲在太平洋的另一端温柔的问着。

“也没有,哎,本来不想跟你说的。在跟Ed分手后,本来也都过去了,可突然发现他已经结婚了。而且他太太马上就要生孩子了。”Theresa拿着话筒灰溜溜的说道。

“什么?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愚蠢?他有没有结婚你跟他谈恋爱之前都不打听清楚吗?你说你整天都在干吗?我本来以为你是个成熟懂事的孩子,可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听着母亲歇斯底里的话,Theresa没有过多的惊讶。是的,正因为她是生养自己的母亲,所以她对母亲的脾气是非常了解的。可,为什么还是会失望呢。

“妈,难道你觉得这是我的错吗?这件事我才是受害者吧。即使我犯了错,在我这么难受的时候,你不觉得你该安慰我而不是一味的指责吗?”

“哦,你还要我安慰你。我都被你气死了!瞧瞧你做的这些龌龊事!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你怎么不知道跟他谈之前调查一下,偏偏分手之后再调查?!我真不知道你当初怎么看上了这样一个人渣 的?你的眼长哪儿去了?”

Theresa的心已经冰到了谷底。她冷笑着反问母亲:“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家里没有任何女人的痕迹。我们整个周末都在一起,我也没见他跟他的太太联系过,你要我怎么怀疑?”

“这个人真够坏的,老婆都快生了还来骗你。他为什么不跟他老婆住一起?”

“他太太在巴尔的摩,Ed原来也在那里工作。可他们性格不合有段时间吵得厉害,他就去读了商学院,毕业后就来纽约工作了。他们后来就一直分居。”

“他们要一直分居他老婆还能怀孕?这说明他还跟他老婆过着呢。他们没感情他还让他老婆生孩子?这不是摆明得玩你吗?你还真相信了!”

Theresa本来想说“我爸跟你也没感情不也生了我吗”可她还是把话咽了下去。何必呢。

“我本来就觉得我跟他不合适。只是这件事打击到了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值得相信的。”

“都是你自己惹出来的!我那么多朋友的女儿在美国,人家都早早的结婚生子过上安稳日子了,就你,整天的瞎折腾。你怎么就不能定下来呢?再玩几年你以为还有谁要你?找个人过个小日子不就得了?我早就说不要找你那个圈子里面的,男的一有了钱哪个不花?你偏不听!你想过我吗?我这辈子就指望你了,你却这么的不争气……”

Theresa听着母亲的气话,心里冷冷的笑着。是的,总是这样。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呢?期待她从不为他人考虑的母亲突然变得善解人意起来?她的母亲活了50年从没站在别人的立场上考虑过,难道要她在50岁之后再学习为别人着想?Theresa从不是天真的人。

即使再天真,她也不敢指望她的母亲,一个据说是世界上跟她最亲的亲人。

“如果我说是我不长眼,是我蠢,是我呆,你是不是就满意了?妈,你有没有想过发生这件事,我比任何人都难过。你这么说我,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知不知道就是你这种脾气才把你的丈夫越推越远的呢?Theresa还是不忍心说这种伤害母亲的话,即使事实的确如此。

“你的感受你的感受,我就是以前太考虑你的感受了!要我说你就跟蔡文涛结婚好了。以前听你说那个艾德那么矮我就特恶心。真不知道你的眼都长哪去了?放着那么多相貌出众的你不要,偏偏喜欢一个又矮又丑的!……”

那天,Theresa听着母亲在电话那头的冷言冷语。突然,她静静地笑了。她好像脱离了身躯,远远的看着躺在床上拿着话筒的自己——这是一个多么失败的人,在她最难受的时候,连她的母亲都要来落井下石。

然后,Theresa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梦中,梦中的她,是那么的悲伤,那么的绝望。

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周六下午4点钟。一股冲动促使Theresa拿起床头的手机,给Ed发了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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