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到加州已有了些年头,其间经历了一大两小的地震(不算五级以下的)和三次大火(不算烧毁十万亩以下的)。
刚到美国的第二年,南加的一次大火,差一点儿把所在的大学给烧掉。当时,我正在图书馆里,突然广播说,图书馆要关闭,让大家赶快疏散。大火已烧到了校园边,教学楼的阳台上落的都是灰烬。我们也没有车,只是把些简单的东西放在一个小箱子里,坐朋友的车跑了。不过运气还好,学校最终没被烧。要不然,只能并到别的学校去混了。
到圣地亚哥的第二年(又是第二年),碰到了森林大火。这次几乎是三面包围。在我家的门口就可看见东面山坡上的滚滚浓烟和熊熊大火。南面的大火离我们最近时只有不到一个英里。大火在强风的助威下,一下能跳出上百米。就这样,火势迅速越过15号公路,差点把海军基地全烧了。我们简单地收拾些东西,只能开车往西(海边)逃了。
上周的这次火灾,是我转到圣地亚哥工作的第二年(太多了第二年!)。事前一点警讯也没有(也许是我们没有电视的缘故)。星期天下午我们到宝霸公圆(Balboa Park)时,还是人山人海的,一点没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回到家时,西边的云彩有点异样,太阳红红的。我还以为是个好风景,用相机抓拍了几张。屋里有一些烟味,老婆抱怨说,邻居又在BBQ,弄得后院都是灰烬。深夜时分,烟味还是很大。心里直犯嘀咕,邻居这BBQ也太厉害了吧?!在突然收到儿子学校打来的电话,才知道有大火,明天不上学了。不过我们也没太在意,只是觉得又要请假在家看孩子了。
大火逼近前的晚上(残阳如血)
第二天早晨,一通电话把我们吵醒。老婆的同事问,我们要不要疏散到他家去。上网一看,大火来势凶猛。强劲的圣塔安娜风,正把大火向我们快速推进。这才明白问题的严重性。赶紧把小孩弄起来,并开始收拾东西。儿子和女儿都拿着自己心爱的玩具。我们除了一些重要证件和衣服外,也拿了睡袋和露营的帐篷,准备到Qualcomm Stadium去过夜(很多朋友都被紧急疏散到那去了)。这时,大火烧得最严重的两处,分别在我家的南面和东北面。大风向西吹,我家刚好在中间狭窄的一条上。南北两面都被强制疏散了,我们这一窄条暂时尚未在强制区上。可这风势难定,晚上就不知会吹向那里,还是早点跑走为妙。于是我们决定向Orange County撤退。逃跑前,把房子周围浇了些水,算是尽点微薄的义务,之后便听天由命了。15号公路因火势蔓延,双向都已关闭。只有5号可出圣地亚哥,可是堵得一塌糊涂。一小时的路程,花了三个多小时才到。女儿在车内吐了,可能是烟熏的。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大火并没有得到控制。天热,风也干。州政府和联邦政府调来的飞机之类的消防工具,由于风太强无法起飞,派不上大用场。只能等待天意。消防队员都顾不过来,有些朋友自己拿水管,和邻居一起灭火。有个同事的姐姐,在半夜被警察叫起来,什么都没来得及带,护照都烧了。被疏散的人越来越多,Qualcomm Stadium挤了一万多人。据说这些人在那也挺能穷乐,有吃有喝还有好玩的。就是有人的房子烧了,比较难受。
烧了近一周之后,大火终于被控制住了,且向远离圣地亚哥的方向烧去。可以回家了。感谢上苍,房子依然在(still standing)。要不,麻烦事可就多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