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之前一个月,刚下班,天下了很大的雨,可我就是喜欢骑着单车在雨里回家,半路碰到也被雨淋湿的小秘书阿杏。湿湿的裙子贴在身上,内衣内裤的轮廓和颜色的看的很清楚,裙子贴在白嫩的大腿上,这种诱惑也算到了极致。
我笑奚奚的靠过去说:阿杏,你走光了,你没看见大家都看着你嘛。
阿杏含羞得说:除了你,还有谁,你够坏的。
我说:你找个地儿躲躲,没准一会儿就不下了。
阿杏说:都淋透了,去哪儿躲啊。
我说:也是,你这个样子,可便宜那帮色鬼了,不如便宜我算了,就去我家吧。
因为我住的近,就请她去我的的小公寓避雨,阿杏也没推辞。雨下了就不停,阿杏没穿内衣裤,换了我的宽大衣服坐在那儿跟我聊天,两条腿架起来又放开,象极了本能里的SHARON STONE,我添着舌头听阿杏说起她的梦想:我特羡慕你们上过大学的人,等攒点钱也想去念个大专。她也可以很色的看着我,极有妩媚,我喜欢这种感觉,于是对她也很有好感,就聊了很多。
阿杏那天晚上着了凉,说有点头疼,我就让她睡在我那里,自己睡在地上,偷偷的看着阿杏的大腿翻迭往复,心里一跳一跳的。十一点多钟时,阿雪突然开门进来了,手里是一把鲜花,她看到了我光着的上身和睡在我床上的阿杏。她停了一秒钟,头也没回的甩门而去。我回过神追出去时,却看不到她的影子。
我在雨中站了一会儿,转过身,阿杏正站在门口,我看了她一眼说:没事的,我明天会解释清楚的。阿杏把身子贴上来说:亮子,对不起。我叹息了一声,推开她,无奈的也睡了。
2) 酒吧里就只剩下我和那个吸烟的女人,她一直没走,在那个角落里独自享受,脸上的神情也变化无常,很有心事的样子。她看着我笑了,眼神和嘴角极尽挑斗,好像就是在说‘上我上我’啊,‘你能忍住嘛’。我的脸还是很痛,却一动不动的坐着注视对面那个女人,好像觉得什么会发生一样。我渐渐忘了阿雪,忘了一切,全身心得投入到着眼神的挑逗中去,捕捉着那种飘来飘去的感觉,一点兴奋,一点渴望。
午夜的钟声响了,终于她起身,缓慢的穿好了黑色的外套,向外走去,经过了我却没有停留。我突然感觉到一种遗憾,身子向椅背上靠去,不由的叹息了一声,觉得是一种解脱又是一种失败。而那女人却在我身后停住了,轻轻的说:还等什么人嘛?
我慌忙说:没有?
她说:走吧,去你那儿,可以嘛?。
我说:行。
现在我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的面容,她看来已经有30的样子,但很漂亮而且性感,还有点高贵从容,是个男人就没有理由拒绝,我再没有说话,拿起衣服,跟了出去,把她带回了公寓。一路上几乎无话,只有她鞋子的声音,我学会沉默,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象迷失一样的不象是在领路,到象是跟随,跟随一种感觉,阿雪的影子飘来飘去,可以却不能停留在我的眼前。
我仿佛听到她的冷笑,但不能确定。
3) 阿雪走的第二天一早,我就追到学校去了,满校园找阿雪,下午时才看见她,她眼睛红红肿肿的,却冷冰冰的没有几句话。
我翻来复去解释着:我什么都没做,我是清白的,我绝不骗你。
她说:我也是清白的,我们什么都没做过。
我抱住她:阿雪,我真的喜欢你,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我真的没有作什么,不信你问阿杏去。
她挣扎开,呜呜的哭着:你骗人,你是个骗子,我哥说的对,我应该离开你,否则就太晚了,我相信我哥哥,我哥哥总是对的。
我说:你哥哥才是骗子,他害怕我跟你在一起,他怕失去你。
阿雪怒道:不许你说我哥哥,你就是个花心的人。我无法想象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受不了,你走吧,我好累,我还要上课去。说完,她就一个人跑了,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
一连几天,阿雪都没有好好理我,我失去了耐性,一个人落魄的回到了公司。阿雪的哥哥阿炳没有说我,他平静的却劝我想开点,让我搬过去和他一起住。我却满眼都是愤恨的拒绝了。
阿雪常常在床上问我:亮子,你真的喜欢我嘛?
我笑嘻嘻的说:不知道。但你会成为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女人,中间就不知道了,也无法保证。
阿雪说:那你就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男人。我要是不能跟你在一起,我就让你永远也不能跟其他女人在一起。
我打了她屁股一下问:你杀了我还是奄了我啊?
阿雪一把揪着我的小弟弟:不,我要痛苦死你。
当爱变化时,痛苦,谁更痛苦。
4)女人的名字叫阿溪。她首先看到了我床头阿雪的照片,就问我:你女朋友啊?
我坐在床上说:如果她还愿意的话,就是,永远都是。
女人的眼神飘过来一丝疑惑,她问我:分手了?
我说:她怀疑我跟其他女人在一起,其实我没有。
阿溪说:你不是嘛?你看上去很象这种人,不然我为什么会在你的房间里。
我说:我不知道。
我们对坐着,女人在我面前,平静而从容的脱去了黑裙子,只穿着黑胸罩和内裤在椅子上抽烟:你还在想她?
我拿过来照片,小心的摸了一把,然后把照片扣过来说:这样就不想了。
阿溪又问: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我说:可能是你吧。
阿溪神情冷默默的,冷笑了一下,又问:你嘴很甜,她喜欢你嘛?
我向床上一倒说:我怎么知道女人想什么?
阿溪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只围了白毛巾:好好去洗一下。我看着她鲜亮的皮肤和修长的大腿,心跳的厉害,一下子就冲进了‘欲’室。等我洗完了出来,阿溪终于漏出了一点笑容,她叹息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拿着我那把几乎跟真的一样的手枪在玩:是真的嘛?你就靠这个把那个男的吓跑了,够拽的。
我说:别动,小心走火,屡试不爽,因为命比什么都重要。他是外地人,而且还有家有口的,没有理由不怕死。
阿溪嘲讽的看着我说:如果干了我你就没有命了,你还干不干我?
我说:干!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真的不知道。
5)阳台对的是南面,南风吹来时我感到一种潮湿,象浴后的阿溪,浑身上下都笼着一层薄薄的水气。后来几天,我白天去上班,晚上就和阿溪在一起胡闹,她白天睡觉,晚上很有精神。我觉得开始有些迷恋那个丰腴的身体了,阿雪的影子也好像渐渐淡去。
我很想问阿溪的职业,但我没有,她也没说,我想她一定属于很无聊的那一类人,眼神中有快乐也有悲伤。
我不知道阿溪走的那天早上为什么说:亮子,好好珍惜你的阿雪,她很爱你。
我把嘴里的烟放到她嘴里,然后问:你怎么知道?
她说:我认识你的阿雪,而我知道你的记忆里都是她,你的日记里都是她,你的诗歌里也都是她。
我不已为然的说:开玩笑,她是谁,你又是谁,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她。
阿溪嘲笑了一下,翻过身来压在我身上,手里捏着我的小兄弟,慢慢的揉捏着,笑着说:我是来帮阿雪报仇,一个要你命的人,你虽然负心薄性,但你会记住我一辈子,你信不信?。
我说:你该不会来奸杀我吧?自己身体以外的,没有什么东西是一辈子的。
阿溪走了以后再也没有来过,我本以为她会再来或去那个酒吧,可她没有,她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亮子,阿雪没有冤枉你吧,你就是那种负心薄性的人。
我和她之间,除了三天做了十七次,好象什么都没有一样。我也失去了再联系阿雪的勇气,我觉得阿奚是对的。
6) 又二十几天后,两个警察到公司来找我,给我看了几张照片问我认识不认识。
我瞥了一眼说:不认识。
警察鄙夷的说:‘寻欢’ 酒吧的人说你六月初七晚上跟她一起出去的。
我装着又看了看说:是她嘛?长的不象,噢,对不起,又有点象,晚上看不清楚。
警察理都不理我说:我们也懒的跟你这种人费话,我们是执行公务,是来帮你的,直说了吧,她是个爱滋病毒的协带者,丧心病狂的已经传染了很多男人,主要场所就是酒吧里的男人,我们刚接到举报,正在全省寻找她和她有过关系的男人。你赶紧到医院去检查一下。
我浑身象抽了痉一样,冷汗一阵一阵的,下面那里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也不知道是如何头脑要发疯的跟着警察去了医院。三天后医院派人来通知我:初步确定携带爱滋病毒,等待隔离复察。我左手拿着那份化验单,靠在墙上,而我澶澶右手里也捏一份刚刚收到的美国K校的全额奖学金。
我其实已经想了很多,无眠的夜中渡过了三天,作了最坏的打算,人生不过如此,现在我平静的感到天地间就只有一片叶子飘来飘去,旋起旋落,然后终于静静的躺在地上,缓缓的移动了一下,象最后的抽搐,离开了自由的舞台。
7) 我拿了入学的通知书,然后去阿雪宿舍找她,阿雪的面容十分的清瘦,眼睛躲闪着我的目光,我说:我来说我对不起你。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了,去美国,如果以前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就让我活不过30岁吧,我罪有应得的。
阿雪冷冷的撇过头去说:别装好男人了,西门庆都活了三十三呢,你注意一下,起码可以多活几年吧。
我没跟她顶,冷冷的问:阿雪,你真的这么恨我吗?
阿雪扬起头,泪水涌出说:我恨?我才不恨呢?我是瞎了眼,我哥早就提醒了我,你是个无情无义,花心薄性,不可靠的男人。
我冲上去,一把把阿雪推在床上,开始撕她的衣服和裙子:好,我无情无义,我就无情无义的给你看看。
阿雪挣扎了起来,我恶狠狠的说:不许动。阿雪流出了眼泪,也不挣扎了,冷冷的看着我,任凭我疯狂的把她拨的光光的。但在我看到她雪白的身体在不停的抽泣时,看到她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的滚落,我突然的感到又一片叶子的在缓缓的飞舞,然后是那最后的抽搐和寂寞。
我停住了手,默默的提上裤子,轻轻的给阿雪盖上被子,吻了一下她湿湿的眼睛,我说:阿雪,对不起。
我关上门,走了。
8) 我阳台上的落叶越来越多,秋天来了。我整天在阳台上。P市的秋天是多么美丽,有着清湛的天和白绵的云,可寒象是比往常来的早,冬天就要来了。一片脉茎分明的叶,顺着风的移动,很有节奏的顿措着,突然一个改弯转向,滑出的却还是曲线,我就突然感觉到天地间,那种风的无形被这小小的叶子展现出来,而这些叶叶花花也随着这无形,变化着有形的生命,于有形无形之幻灭促生时,我觉得自己很自我陶醉的迷失在她产生的恍惚螺旋里,只是想静静的从容些,因为我知道自己是如此的脆弱,颤栗于她放射出的每一种眼神和笑容。
落叶又是多么美丽,可飘零的潇洒却带着鲜绿的生命而去。
9) 那个秋天结束的很快,我怕冷的很。
入冬前的一天,阿雪回来了,她抚摸着我干瘦的脸,泪水流趟的对我说:都是我不好,是我冤枉了你。
我说:阿雪,你没有冤枉我,我真的已经爱上另一个女人了,一个和我上过床的女人,一个和我一样,生命正在加速流逝的女人,我一点都不恨她了,因为我恨了太多遍了,我满脑子都是恨,最后我恨太多了,我还爱上了她,因为她的身体象秋天一样美。
阿雪说:我也是。我也恨的太多了,所以我还是爱。
我说:可我的脑子里已经没有你了。
她说:我有,是我不好。阿杏又给我写了信,说你们什么都没作,都是我哥不好,是他给阿杏5000快让她故意那样的,我哥不是个男人,阿杏告诉我说我哥是个同性恋,他喜欢你,都是他设计的,是他一开始时就让阿杏打电话给我说她和你上了床,还说是你勾搭了她。
我说:可我还是作了不该作得事情,作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阿雪说: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信任你,是我不好。
我说:可能不是这样的,我真是没有把握自己,我以为我可以,我不行,可我快死了,请你让我从容些。
阿雪哭了,她抱着我说:天地间有一种混沌,我也要和你一起看到那种混沌直到最后一天。
10) 我的气色自从阿雪回来后好了起来,身体也好了起来,脸上也有了光彩。阿雪不顾哥哥反对,坚持要和我结婚,我看到她坚决的泪水,就没有拒绝,但坚持先订婚,因为我想我也许会在一个美丽的清晨结束自己的一生,向一片落叶一样从高处飘下来。我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我原本认为自己有勇气继续生存,面对人生的一切,却发现这种勇气在一天天中消逝。
在这个城市我没有朋友,我也没有对任何人甚至父母讲我得了艾滋病的事情,我无法面对父母的眼泪,也羞于面对。订婚那天,阿雪请的很多朋友都没有来,但她的泪水和笑容还是一样多,我们两个人坐在餐厅里大吃大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那天,阿雪穿的很漂亮,一身的白色,象白雪公主一样,我说:你真美。
她就哭着笑着对我说:亮子,再美也是你的新娘。
几个月来第一次,我感觉到我的胯下在涌起一种力量,我站起来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有些兴奋,可是那种感觉却在瞬间逝去。
阿雪暗淡的眼睛里也放出光芒,她看着我说:亮子,没关系,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人生总会有奇迹的。
我紧紧的拥着阿雪,第一次,泪水涌了出来。
回到家没多久,阿炳来了,清美的脸阴沉沉的,身后站着一个衣着也很讲究的男孩子,那是公司3个月前新招来接替我工作的。
阿炳拉着阿雪的手,严肃的对我说:亮子,我妹妹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你不许欺负她。
我说:我会的,在我的有生之年。
阿炳没有好气的说:以后少胡来,你会好起来的,放心吧。
我勉强笑了一下:谢谢你。
阿炳又对阿雪说:阿雪,哥哥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但哥哥是关心你的。阿雪把阿炳抱住说:哥,别说了,我很开心,我只要和亮子在一起。
阿炳在阿雪的耳边不住的叮嘱着,我看见阿雪点着头,然后脸又白又红的,眼睛里满是惊讶和愤怒,眼泪唰唰的流淌下来,大声的叫着:哥,你。。。。
阿炳打断她:阿雪,记住你答应哥的事。亮子如果欺负你,哥一定帮你。
11) 阿炳走了,我和阿雪对坐着,阿雪的脸上有些笑容却又有些愁容,嘴巴一动一动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停作了,犹豫不绝,我不知道她哥哥对了她说了什么,也不想问,也猜不出来她那么丰富的表情后是什么,我想他哥是让她小心我吧,她不意思对我说。
这时,门被敲了几下,阿雪跑过去开门,来人已经走了,高跟皮鞋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回荡在楼里。阿雪喊我,我走出来,只见门口摆放着一篮子鲜花,里面有一封彩色烫金的信卡:
阿雪,亮子:
祝你们白头谐老,永不分离,早生贵子!
阿雪,我是你的朋友,你不认识我,我却好像认识了你。
亮子,任何事情都有代价,爱与恨,生与死,有时候,可能就那么简单,对嘛?
阿溪
我看见里面还有一张打模的照片,阿溪是其中一个,她的笑容很诡秘,好像在说‘便宜了你’ ,其他几个我也都认识,在这几个月里,我同他们都有过几次接触,他们让我的心一次一次的煎熬,在希望和绝望中辗转,他们分别是阿宽(警察甲) ,阿宏(警察乙) ,阿树(医生甲) ,阿莲(医生乙) ,和阿鹏(警察丙兼通信人) 。
照片的背面写着:爱和恨都是人身体的一部分!
阿雪盯着看了几遍,喃喃的说:我的朋友?我不认识啊?
我拿着信卡,立在门口久久不能动。心象一片叶子一样在天空飘来飘去,旋起旋落,荡漾在秋风的涟漪里,隔着楼口的窗玻璃,我仿佛看到了那飘动的黑发和雪白的身体,在街的那头一闪而去,还有一个嘲讽的笑容飞过来,停在我的眼睛里。
回过头,我看见阿雪一闪而逝的笑容,不禁骂道:妈了个吧子!你哥这个混球!我操你们家祖宗十八代,我刚把美国入学通知书给撕了。
阿雪扑向我,低呼道:亮子,算了,要操,就操我一个吧。
<完>
恨是爱的延续正如死是生的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