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我就去送货。因为T超市有一家门店非常远，让员工大卡车送不划算。起早送，可以避开早高峰的堵车。送完回程，才刚刚八点，就接到桦桦电话，说是N超市的CEO，M，给她发短信，要把她寄过去的生日礼物退回。这个M就是前几天，我们在Brea给他庆生的那个CEO。他要退回的理由是说，这个礼物价值超出了他们公司规定的价值。

其实，也就是一副太阳眼镜而已。当时订购这个礼物，告诉他，会从商店直接寄给他，他还很高兴，说很期待。当然，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是什么礼物。

我一直很喜欢这个M，他比我大五岁，非常帅的一个白人。很多年前，我自己公司也跟他们有业务，我曾经被我们销售经理拉着过去，在他们公司的大厅见过他。当时我还问我们销售经理：这人真是商人？怎么像个教授。

后来和M有更亲密的接触，还是通过桦桦。记得第一次在Langham Hotel请他们夫妻和食品工业协会理事长夫妻吃饭。M他们到得早，在餐厅的进门处等我们。我一进去，看到他穿着休闲西服，真的非常帅气！坦白说，作为一个男人，我看得都心动。我后来，就告诉桦桦，说M真的帅呆了。所以对美的欣赏，真的是不分性别的。但是，由此发展出同性恋，我就觉得过分了。鼓励一步向前，就是同性恋。约束一分后退，不过是惺惺相惜。

现在M竟然要退还礼物给我们。做生意这么多年，还很少遇到这样情况。而且礼物在我们看来，也确实并不时特别贵重。但越是这样的人，我越尊重。其实我从二十多年前刚开始做生意，就立下志向：正正派派做生意，不搞中国生意场上行贿受贿的那套。但真正进入商场，才发现，人性都是贪婪的，无论中美都一样。美国相对来说廉洁，没有行贿受贿，关键还是文化使然。一方面，没有形成非常巨大的贪腐概念；另一方面，人们普遍尊重法律——而这也是文化的一部分，而非法律的威严。因为法律再严厉，也有可以规避的方法。但是生意场上，吃吃喝喝、送点小礼物，总是难免的。只是这个教授一样风度的M，竟然一大早要退回礼物，还真是罕见。

所以想写另外一个CEO，正好是一个对比。这个B超市的CEO，J，昨天下午把我们叫去一家酒吧，他带了他们公司五个采购，说是跟我们联络感情。J是典型的凤凰男。B超市是他的妻子家族企业。他岳父几年前过世，我们还出席了葬礼。然后，他小舅子们不愿意接手超市，他就成了CEO。以前在行业活动中，见过他几次，但没有更深入的沟通。这一次，我算是正式和他一起喝酒。桦桦认识他很早，有十六年了。当时是另外一个华裔女商人卖货给B超市。据说那个女商人曾经和J有过性关系，当然，都是他们员工传出来的。后来，桦桦想把同样的货卖给B超市，找到J。J竟然追求她，但是被桦桦拒绝了。

在过去的生意中，桦桦一直有这样的遭遇，我一点也不奇怪。她生病前，属于那种特别有气质女孩，台湾望族出身，本身又是学习音乐的，所以待人接物、谈吐等等，都是一流的。不过桦桦的厉害之处就是，拒绝了这些人，还都能变成非常好的朋友。这一点，还真是要有超高的情商。

J本身是墨西哥偷渡客的后代。而他的老婆家族，是亚裔，而且是特别有钱的那种。有钱到什么地步呢？B超市一共12家门面，竟然是他们家族最微不足道的生意。他们最大的生意是一家银行。这次，J把他老婆K也叫过来了。虽然是亚裔，但K一看就是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我们一起喝酒，然后就撩她谈谈她和J的罗曼史。原来，他们15岁的时候，就认识。然后，在17岁那年高中毕业舞会，K不想被动等男生邀请自己做舞伴，觉得J还不错，就问他可不可以做自己舞伴。J当然愿意。但是到别人问他们的时候，J竟然就说，他们是男女朋友。K觉得是自己邀请他的，就不好意思否认，于是就成了男女朋友。

而桦桦和K的姐姐的关系非常好。根据K的姐姐的说法，K和J做爱的时候一直有要求戴避孕套。但是，竟然K就是怀孕了。然后，J就跑去她父母那里，说：我愿意承担责任，娶K为妻，照顾孩子。

靠！你当然愿意啊！

就这样，亿万富豪的女儿，嫁给了一个偷渡客的儿子。这也只有美国才能发生的真实故事吧？

但是即使如此，J也没有忘了沾花惹草......整个故事看下来，什么感觉？我真想说，这就是男人的秉性吧。不过，我又想到了教授M，他太太比他还大两岁，也是青梅竹马。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看的出来，非常恩爱。坦白说，他太太并不漂亮。

所以，我只能说，人性真的非常复杂。不能用简单化地非黑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