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打,不知义。所以体罚似乎是我们这个古老国度的一个做法。至少,小时候,我就挨了老爸和老娘的打。虽然没有几次,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仍然记得很清楚。那是五岁过年的那一天。老娘因病住院,所以那个年,尤其在那个困苦的日子里,过的是很坎坷的。大姐好心好意的带我去看电影。在回来的路上,因为公车太挤,就雇了一辆三轮车。那时我就是喜欢做公共汽车。为了安抚我这个小牛头,大姐买了两个好大的橘子,就是希望我能够安安静静的回家。上了车,我还是吵着要坐公车。三轮车启动了,我就把手上的橘子往后丢。车夫不得不停下来,捡了橘子,再往前走。在车上,我使者劲大哭大叫,还掐大姐的手臂。这样拖拖拉拉的到了家。老爸知道了,狠狠的用皮带抽了我一顿。记得好清楚,挨了一顿打之后,大姐一面哭着,一面搂着我,安慰我。似乎对她的告状感到十分懊恼。
再下一次挨打,就是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了。那一阵子,就是喜欢拿个火柴烧蚂蚁。结果有一次看到屋内墙下的蚂蚁成群,我又点起了火柴。没想到,我们那个木头屋子,糊了一层油纸。一下子,火就直往屋顶上冒。这时把可我给吓呆了。屋里的人大呼失火了。此时,邻居一位身材高大的何叔叔,立刻跑来,三把两把的把燃烧中的油纸从上撤下。避免了一场回禄之灾。当然,紧接这就是老爸的一顿毒打。记不得,打的是何部位。好像是用手打脖子,打得有点眼冒金星。从那时起,我好久都不碰火柴了。后来长大了,每逢用火柴都还会想到那一幕。
那个时候,老娘为了贴补家用,在家做些针线活,缝缝鞋帮子。每天下了课,我的工作就是把缝完了的鞋帮子交回给鞋店。其实也不是啥鞋店,就是个小铺子。然后把新活再拿回来,老板同时会开个收据给我,以便结帐。这一路走下来,一趟也得半个小时。那一次,不知咋的,到了家,怎么找也找不到那个收据了。老娘十分的失望,想到自己的儿子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实在很愤怒。紧接着,我就挨了一顿扭。真是痛啊!扭过了,裹小脚的老娘拿着先前的收据带着我,一步一步的又走到鞋铺。当面找老板点请了,又补发了一张。这三次是我一生当中挨自老爸,老娘最沉痛的教训。如今两位老人都做古了,每每想起这些往事,不由得老泪纵横。
似乎在那个年代,好像没有小孩不挨打的。上了五六年级,为了考上好的初中,就开始参加恶性补习了。一个个小不丁点的小孩,每天背着个沉重的书包,一早就带着惺忪的睡眼,拖着个沉重的步子,走向永远不想去的学校。一进教室就开始12小时的地狱生活。老师的工具就是藤条。有短的,也有长的被老师称为土地公拐杖的。手心,手背的关节骨,屁股,小腿都是老师的目标。有时,老师急了,脑袋瓜子也成了庙里的木鱼。到了初中,老师开始用嘴来打孩子了。甚么你的脸皮比城墙的拐角还要厚。甚么你好像只知道礼义廉(不知耻)。反正除了国骂,省骂等脏话出不了口,其他的都抖出来了。不过还是有老师还改不了打人的欲望。可是慢慢的同学知道反抗了。可惜,在那个年代,反抗的结果就是被记打过,最后退学。
等我自己有了小孩,好像不记得打过孩子。女儿一向是我的宝贝,从小很乖,有秩序。到了高中最后两年比较调皮。还好我的放任,并没有使她走向沉沦。最后也顺利的进入好的大学。又进了法学院,目前已婚,同时是此地的执业律师。儿子小时后就很聪明。眼看到我要生气了,就知道如何应付。那年读小学五年级,触怒我这个老爸。正想要修理他,一转眼他就骑脚踏车跑了。害我开着车子在附近找他。我们两人,一个骑车,一个开车,就捉起迷藏来了。回来之后,我警告他,决不可再骑车躲我。我的条件是不打他。就这样,我生气的时候,就是用嘴教训他。所有我在中学时代老师骂我们的话,全部出笼。尤其每逢暑假结束,一个新学期开学的时候。我会把他怎么把一个暑假时间浪费了,没有好好看看书啦,反正再三的重复,他没有好好利用暑假充实自己。同时警告他,新学期开始,一定要好好的努力等等。开学第一个礼拜,总是人模人样,过了,又是故态重萌。
儿子一念高中就开始参加美式足球。练得一身肌肉。好大的块头。那是高中最后一年,儿子惹脑我,我举手想捶他一下,没想到,他的动作比我还快。在空中,就把我的手给拦截下来了。一霎那,我立时警觉到,这眼前的小伙子已经不是那个当年骑车逃难的小孩了。我不记得,我是怎么下的台。但是我知道,打人是不对的。同时也警惕到,在美国我们可以因打小孩而遭到不必要的麻烦。儿子后来也顺利的完成学业,目前也是此地的职业律师。
我要说的是,有时后对子女适当的体罚是需要的。但是重点不是在打而是在教。我们作父母的往往会借着自己的内在因素而拿子女或临近的人作为发泄的对象。有良知的事后会懊恼不已。反过来说,对那些欠缺良知的人可能就会变本加厉了。我们总要随时提醒自己,千万别在激怒的时候管教小孩。因为,不要以为小孩子,不懂事,没关系。您永远不会想到,那个小小的心灵对您正确的管教,不对的管教都会记得清清楚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