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雅俗共赏到雅俗共弃－试析张艺谋现象

雅典的八分钟宣告了张艺谋神话的破灭。大红灯笼，武术，京剧这些文化符号的堆砌，肯定不会受到文化人的喜爱。没料到的是中文网站上也是一片讨伐之声。难道老谋子的国香国色也得不到大多数国人的青睐？故此特意上新浪网溜达一番。果然好热闹，评论竟有1620条之多，随意抽阅，只见骂声一片。虽然不敢肯定这些代表国人的想法，但相信其观点来自于有一定文化的网民阶层。

想当年，张艺谋的《红高粱》、《老井》、《秋菊打官司》、《活着》，又是赢国内国际艺术大奖，又能博得老百姓喜爱，可以说是雅俗共赏。到如今，《英雄》、《十面埋伏》、8分钟奥运表演连连赢得骂声一片，雅俗共弃。这大起大落的过程，实在耐人寻味。分析下来，这次老谋子走麦城，原因有三：就是大话、媚俗和追求形式。

平心而论，张艺谋这8分钟表现并不那么惨不忍睹。不好，但也不特别坏。只不过他事先大话吹得太响。又说雅典奥运开幕式"激情"不够，只要有钱和技术就一定能超过雅典，又说8分钟足以让他震撼雅典和世界。虽说浮躁骄横之气可掬，但也把观众的胃口吊得高高，以为老张这回要露点真功夫，搞点新鲜的玩艺儿。屏息静气，拭目以待，看张导如何让世界震撼。等来等去等到一个大肥皂泡，令期待者有受骗之感。张艺谋《英雄》时吹了一把，赚了个盆满钵溢。《十面埋伏》再吹了一把，又赚了个脑满肠肥。这次接着吹，事不过三，只能赚得骂声一片。

张导大言不惭，什么“充分运用中国文化的8分钟”。可惜老调子已经唱完，张艺谋的艺术之泉以经枯竭。只能自己抄袭自己，几乎原样照搬大红灯笼，武术，京剧那老一套。中国文化如果就用这几个文化符号就能充分代表，那这文化不是太浅薄了吗？

张艺谋自当上御用文人之后，围着主旋律起舞，迎合时尚。这次又把观众定位在洋人身上，媚俗媚到了国际。他不知道，哄洋人容易，哄国人难。如果先把国内这帮老少爷们儿哄高兴了，哄洋人就是搂草打兔子，捎带的事。拿老一套的东西去哄外国人，却忘了国人的眼光雪亮。最后闹得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媚俗媚错了位置，就象热脸贴上了冷屁股。

今天的张艺谋思想贫乏，出不了新意。就靠追求形式来掩饰其短。你看这次二胡、红绸舞、红灯笼、踩高跷扮长城、鲜亮服装、京剧脸谱，真是色彩丰富，满台都是文化符号的杂烩，但缺乏思想文化的内涵深度。试想中宣部在国内审定时，彼时彼地，一定觉得美轮美奂，故而得到批准放行。谁知到了奥运场上，时空转换。前面有希腊自然典雅的表演做比较，明晃晃的大腿在暗色的舞台背景下就显得格外夺目。再加上小蛮腰之蛇扭，武媚娘之秋波，多少达到了老谋子的震撼效果，不过这次是国人心中的震撼。对比前面希腊文化的深厚表现，张的八分钟就益显浅薄。节目完了后，由于没有思想文化深度，观众记不起表演的内容，眼前只留下一片耀眼大腿的飞舞。这种形式达到的效果也许是张艺谋没想到的。追求形式的老谋子反被形式所害。

当御用文人，受招安，变为卫道者之后，必然是走向思想的枯竭，艺术的死亡。老舍如此，郭沫若如此，张艺谋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