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与鱼的相遇---以清华之名
(2005-04-24 20:2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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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6日清华封禁了外部IP访问的时候,激愤了一阵,但当晚也按照原定的计划去了一趟佛罗里达,回来之后又参加了一个现在不知所终的签名,偶尔的也上mitbbs看看事态的发展,渐渐就被火箭队的跌宕起伏带走了。也许更早一些就淡了,在沿着九十五号公路一直向南的旅途当中,道路两旁次第浮现的春意已经让我有点开心起来。当双向两车道的一号公路离开美国大陆的时候,热带海洋温暖的风吹进车窗,我甚至一点都没有路正长,夜也正长的联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知识分子的健忘症吧。
刚刚又看了一遍那个签名的主页,想不到今天居然又新添了二十几个,渐渐的小了气候,也看不到向何处去的交代。被那些一开始就跳出来的“智叟”说中了:开始不过是一时冲动,结局不外是无疾而终;只要渐渐的无人喝彩,挑头的那几个人便也意兴阑珊,我们这班跟着起哄的不过就是渐渐的遗忘。他们好像没有说错,也不必避讳,6000多个签名就像小时候受了欺负,手拿砖头站在自家的门口冲着对面那个膀大腰圆的对手骂街。对方不过是笑着把门关上,下次上学的路上远远的看见他还是要绕着道走。我们毕竟不是大马哈鱼。
4月14日之后水木终于被接管了,取代那些鲜活和个性的sysop的是一群从1到7依次排开的符号,不知死活的水木终于成功的从自律走向了他治,走向那个“相信人民”的口号的反面,与相信人性的孔老二告别,与“强迫你获得真正的自由”握手,靠近了Matrix的边缘。好莱坞的故事再深刻都会留一个与俗世的接口。可以在所有人的后脑勺上插入一个电极,就一定要在这所有人之外留下一个活口在帮你掌管电源。其实英雄的故事也是如此,如果有人去炸掉月球,就一定要有人去擦亮火柴。于是在 matrix和现实的交界,就一定要有七个黑衣人,手举利器的杀人。于是看到大批的ID被杀了,不过战况惨烈,就像那些一定要死的大马哈鱼。
看见别的网站上转载的水木现状,调戏sysop的灌水机,磨硬盘的素数表,突然的想到了大马哈鱼。可以在宽广的大海中生活的大马哈鱼,每到产卵季节,就一定要沿河上溯回到故乡。他们要与逆流搏斗几千公里之后,再艰难的达到高潮,然后在畅快的射精与排卵后死去;他们出发的时候体态丰美,他们搏斗的时候已经面目狰狞;但是他们的下一代可以快乐而悠闲的在水面诞生,以父母的血肉为生;然后这一切的痛苦可以在残骸合着新的生命再次顺流而下的时候获得报偿,就像在检阅曾经浴血的战场。关于他们的科普书上写的荡气回肠,实在是超出任何一个喜欢三文鱼肉的鲜嫩的食客所可以拥有的联想。当然,水是感觉到了的。
去年的这个时候,去附近一条通到大西洋的河里去捕过鱼,应该不是大马哈鱼,另一种不知名的迴流鱼种。心里想着的还是钓鱼的样子,尽量的去找那些水流平静的地方,四处转了很久也是一无所获,反而是桥墩下水流湍急的地方似乎有不小的斩获。厚着脸皮挤到人堆里面下了一网子,居然就真的一下子弄上来一条。渐渐的摸着了规律,顺着水流前进的方向,用柔软的网子,在漩涡最多的地方用力的一兜,一般情况下便有好的收获。半截身子下到水里,桥墩阻挡回来的被第二波赶过来的水流狠狠的打上,往上挣扎的鱼黑黑的背脊就重重的撞上去,看起来水和鱼在战场上都是很执着的样子,就像现在的水木。
陆陆续续的知道了那些钦差站务的名字,CMK,MQ等等。上网查了一下CMK,似乎专业方面还是个不错的青年,有一张站在清华东校门前照片,普普通通的样子,带着副眼镜,一点都看不出为奸作恶的样子,光从名字上来看,也的确与一个容易上当受骗的老农没有区别。同张照片上好像还有几个人穿着90周年校庆时候的紫T恤,都是朴实而且爱清华的,我想。也曾经和MQ当时住在一层楼里面,早期法双的人都很彪,三五成群的,敲门的时候用的都是优越感,不知道敲的人里面有没有他。习惯了,并不以为忤。那时好像他也常常的穿着那件紫衫,扎在裤子里,露出点腆腆的小腹,配合上方头大耳,的确像是个当官坯子,不过昨天在网上看见说杨振斌让找M老师,这个称呼听起来却有点小小的别扭。
不了解那些从1到7的黑衣人里面还会有谁,说不定还会有那些就在你我身边看起来那么普通的紫杉的青年。中午十一点半的时候站在十食堂的路口,看着黑压压的车流在高大的法国梧桐下穿过,你又能看得出那些是水,那些是鱼?文学城上有几个讲轶闻的专家,绘声绘色的讲黄埔的毕业生后来在战场上相见的情形,胜利的时候不知道他们该不该相互握手。水或者是鱼,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总有一决高下的时候,不同的是道路,相同的都是黄埔的本领。
曾经被一个人当场的问住,什么叫清华精神?清华就是个人堆,会出当官的,会有坐牢的,会有发财的,会有卖菜的,当然也会有含着清华的奶嘴不放的,正如有人评价我以及其他人一样。从这当中抽象出一个清华精神来远不是在大礼堂的穹顶上画一个校徽那么简单。但这段时间水木发生的事情似乎是提供点暗示:无论是水还是鱼,都是执着的,或者更难听一点,都是暴戾的,或者更贴金一些,都是具有超人和疯子的意识的。知识分子在面临死亡的时候,通常应该有两种选择,好死或者恶死。从这个意义上,清华的王国维的死法在我看来算不得是个清华式的死法,不过是陈寅恪先生把他阐述得清华式了,可以同天地之三光而永光的死法一定要是血溅五步,震人心魄的,而不是某日在游玩昆明湖的时候,某人故作高杆的指着某个犄角旮旯说王国维就是在这里自沉的,透着憋气和不畅快。清华人的死应该不是这样的,如果要枪毙的话,开枪的清华人就要把Ak47的枪管烧得火烫,被开枪的紫衣人就要浑身蜂窝的图个凉快;如果铡的话,开铡的就要把刀口铡钝只要翻卷为止,被铡的就要准备小块小块的拿去喂狗。这大概就是执着的清华精神一种恶心的表达。
两种清华人已经相遇,也必将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