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骇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呆呆地不知如何是好,鬼王回过头来,见了二人手中长剑,目中闪过一抹赤光,缓缓道:“你们是张妍和莫欣的弟子?好,好,太好了,这笔账便算在你二人头上,受死吧。”说着举双手过头,十指中黑气渗出,迅速凝成一团,好似一朵乌云罩在头顶。
云海见状哪敢怠慢,默念“诛邪”咒诀,双臂急推,一道咒光飞出,正正击在北都鬼王后心。鬼王方才解脱,元气未复,吃了这一记重击,竟从半空中跌落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云海凝神施咒,第二击还未出手,北都鬼王已挺身立起,一双赤眼凶狠中又带着惊诧,瞬也不瞬地盯着云海,厉声道:“小子,你是何人?”
云海朗声道:“你管我是谁,总之今日有我在,你就别想走得出去。”
北都鬼王闻言哈哈狂笑,道:“小子,大言不惭,我纵横三界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凉快,本座只不过见你用的是元始天尊正宗道法,所以多嘴问一句,想不到你如此嚣张狂妄,难道你以为本座会怕你?”
云海道:“怕不怕都好,直管放手一搏,谁能走得出去,就看命数了。”说着两掌急推,又是一记“诛邪”咒光狠狠击来。北都鬼王受困百年,虚弱不堪,又中了云海一记暗算,本事没剩下百分之一,那咒光如电而来,北都鬼王躲闪不及,只得挥臂硬挡,只听得一声轰然巨震,北都鬼王退开几步,脸上绿气翻涌,单膝跪倒在地上。
云海见状踏步逼上前来,北都鬼王惊怒交集,目中凶光乱闪,忽地嘿嘿一声冷笑,道:“小子,果然有些本事,咱们后会有期了。”说着将披风一甩,全身化作一道黑气,倏然绕过了云海,消失在黑暗之中。
云海暗叫声“不好”,急施“搜神咒”查看四周,却哪里还有北都鬼王的踪迹?
二女在旁惊魂稍定,正待向云海询问,却见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原来方才的“诛邪”神咒,云海已耗尽全力,此时心中稍懈,登时不能支持。
二女慌忙上前将他扶起,云海盘膝而坐,调息许久方才睁开眼来。唐宛儿见状,一面惊恐地打量着四周,一面颤声问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海叹息一声,道:“今番咱们是闯下大祸了,石棺中的男子乃是北都鬼王,数百年前被张妍,莫欣二位前辈以‘定魂钉’制住元神,困于此地,本来尚须加施‘镇魔咒’以及布下‘九阳锁妖阵’方能永绝后患,可惜二位前辈伤重难支,功亏一篑。方才你二人拔出鬼王头上的‘定魂钉’,鬼王元神脱困,恐怕人间要有一番大乱了。”
唐宛儿闻言急道:“你怎么不早说,现下可如何是好?”
云海道:“鬼王初醒,元气未复,加上受了我两记‘诛邪’重击,现下定是寻觅隐秘所在,休养生息,咱们唯有尽快找到他,将他重新封印,才能消弭此劫。”
唐宛儿道:“可是那鬼王神通广大,须臾间便幻化无形,咱们可要怎么才能寻到他?”
云海闻言默然不语。三人忧心忡忡地呆想了一阵,唐宛儿道:“不如……咱们先回长沙吧。”
关士韵道:“不行,祸是咱们闯下的,不能这么一走了之,我这就去找他。”说着转身向外行去。
云海一把抓住了她,道:“你莫冲动,莫说你找不到,就算你找到了,又能如何?”
关士韵想了想,道:“咱们有‘流霞’,‘飞烟’剑在手,张,莫二位前辈能制住他,咱们也一定能。”
云海道:“二位前辈靠的是除魔降妖的精深道法,可不是只靠这两件兵刃,况且以二位前辈的修为,尚且命丧鬼王之手,你凭什么与他为敌?”
关士韵闻言心中烦躁,跺脚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成,你说应该怎么办?”
云海沉吟了一阵,道:“北都鬼王要藏起形迹,谁也找不到他,今日忍辱退却,一来固因体力不支,二来也是不明就里,忌惮‘流霞’,‘飞烟’,他若知道你二人不会半点道法,未必退得这般痛快。目下敌暗我明,实在太过凶险,还是先回长沙再作打算。”
关士韵道:“回长沙?真的扔下北都鬼王不管?”
云海道:“不是不管,而是管不了。鬼王重生,需要一段时日凝聚真元,咱们唯有趁着这段时光,寻访高人名士,希望借着他们的力量,能够一举消灭鬼王。”
关士韵闻言思索良久,道:“好,咱们快回长沙,我要请教爹爹,到底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对付鬼王。”
三人拿定了主意,联袂出来,虽然先前早有记号,仍是耗费了一个时辰才回到地面。此时已是丑牌,夜露深重,月黑风高,正是凶时恶夜,三人心中忐忑,匆匆来到“海韵天机”旁,云海给二女画了“御风咒”,点起三昧真火,只少时“海韵天机”便鼓荡而起,三人跨入苇筐,摇动风轮,直向长沙而来。
这一路上三人都是心事重重,漫长的沉默后,关士韵忽然向云海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明明会许多高明的道法,为何要到我家来做下人?”
云海道:“在下的确是修道之人,此番游历天下,只为增广见闻,寻访明师,至于进入关家,完全是我一时贪玩,绝无半点恶意。”
关士韵道:“我知道你没有恶意,否则似我这般欺负你,你还不狠狠报复么?”
说话之间,天色渐明,“海韵天机”已到了长沙上空,三人只怕惊世骇俗,仍是来到岳麓山才降落下来。这里平台仍在,上面还睡了个身着黑衣男子,三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唐宛儿的仆人阿柱。
唐宛儿见状心中感动,上前摇醒了他,道:“阿柱,你怎么睡在这里?”
阿柱睡眼朦胧,好容易看清了唐宛儿模样,道一声:“啊,小姐啊,你总算回来了……”竟然肆无忌惮地大哭起来。
云海和关士韵见他呼天抢地,不禁心中暗笑,当下辞别了唐宛儿,径向“卧虎山庄”而回。庄中下人见了关士韵,都关切地围上来问长问短,关士韵正随口敷衍,忽见一人立在身前,双手背负,面罩寒霜,正是爹爹关天雄。
关士韵见状惴惴地叫道:“爹。”
关天雄“哼”了一声,冷冷地道:“跟我到书房来。”说罢转身向内而去。
关士韵乖乖跟关天雄进了书房,抬头道:“爹,我……”
关天雄道:“不必多说,我都知道了,听说你造了个物事,唤作‘海韵天机’,驾之能遨游天际是不是?”
关士韵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兴奋,道:“是啊,真的飞起来了。”
关天雄叹了口气,道:“从前爹不让你做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是唯恐你不务正业,误入歧途,想不到你真有超凡才华,能人所不能,造出这等震古烁今的奇物,从今以后,爹不会再管你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关士韵闻言大喜,欢跳而起,笑道:“真的?爹,您真是太好了。”她原本手中握着‘流霞’剑,背负在身后,这一欢跳,不自觉地将长剑扬了起来。
关天雄只觉眼前陡然流光溢彩,一道逼人的气势扑面而来,不禁吃了一惊,道:“你手中的是何物,给爹瞧瞧。”
关士韵闻言递上长剑,关天雄细细端详了片刻,变色道:“此剑似乎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兵‘流霞’,你从何处得来的?”
关士韵道:“爹果然是好眼力,此剑正是‘流霞’,是女儿此次出游,在一座地下宫殿中寻得的。”
关天雄闻言如中雷击,退后两步,颓然坐倒。关士韵见状吃了一惊,道:“爹,您怎么了?”
关天雄却好似充耳不闻,目光散乱,失魂落魄地望着前方。关士韵大急,连连摇他臂膀,不住道:“爹,您怎么了?爹……”
关天雄这才回过神来,摸了摸关士韵的头,道:“爹没事,只是突然有些头晕,爹想休息一下,你先出去吧。”
关士韵还想说些什么,却见爹爹脸色煞白,不忍再扰他歇息,当下道:“那爹您好生歇着,女儿迟些再来看您。”说罢转身出去,顺手将门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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