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苗女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汉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们之间的恩怨,姑娘我无谓插手,就此别过,留在你这里的东西,他日再来讨要,你可给我收藏好了,要是少了一星半点,我用你的血来偿还。”说罢脚下使力,飞身纵于月色之中,顷刻间消失不见了。
申屠南阴阴地道:“这丫头的障眼法倒还过得去。小子,你的帮手走了,再不乖乖就范,小心你的狗命。”
杨珞笑道:“我的帮手多得很,走了一个,却多了两个,你奈何得了我?”
申屠南一愣,却见小马和关妈妈都站到了杨珞身边,原来苗人见头领退去,全都迅速撤退到附近观望,两人空出手来,自然过来相助杨珞。此时火势冲天,浓烟锁江,金红的火舌已舔到众人身侧尺许之处,火场中的炙烤烟熏让每个人都接近窒息。
杨珞道:“申屠南,你再不退去,大家便一块儿做了烤猪。”
申屠南道:“嘿嘿……老夫要走,随时都可以,我倒想看看你们几个怎么逃出生天。”
小马道:“关妈妈,你带小姐走,我跟铁猫宰了这老狗就来。”
申屠南闻言哈哈狂笑,道:“无知小辈,你想杀老夫,再练三十年也未必够格,今日老夫想留下谁,谁就走不得。”
小马向关妈妈使个眼色,手中匕首幻出一道异彩,向申屠南心窝刺去。关妈妈抓住机会,拖了南宫霏霏的手夺路便走。
申屠南一声冷哼,右掌撩开小马的兵刃,左手凌空一爪,抓向南宫霏霏后背。杨珞探掌相迎,忽然眼前一花,申屠南身如鬼魅,已绕到自己身侧,他这一爪竟然只是虚招。杨珞大惊,翻身一腿,直奔申屠南胸前。申屠南并不隔挡,猛然间高高跃起,一个跟斗翻过了杨珞,双手握拳,向关妈妈顶门砸去。关妈妈听得头顶风雷声动,惊骇之下,一把推开南宫霏霏,双手一招“天王托塔”,奋力向上迎击。谁知申屠南却又忽然收招,飘身落在南宫霏霏身前。他动作虽快,杨珞却也不慢,就在他落地的同时,杨珞也已急电般闪身到了南宫霏霏身前。申屠南心中虽也惊诧,表面却不露声色,冷冷地道:“如何?谁能走脱。”此时火势益加猛恶,众人的发梢都已被吞吐的火焰撩得卷曲枯裂,小马又气又急,大喝一声,不顾一切地向申屠南攻去。申屠南双手负在背后,只是变换步伐,左右闪躲,这数尺之地,小马的匕首竟然刺不到他身上。杨珞知道申屠南所言非虚,自己虽然可以走脱,小马等三人却必然受困,忧急之下,四下打量,只见船上所有可燃的部件都在熊熊燃烧,就连那合抱粗的巨型桅杆也裹在烈焰之中,毕剥作响,眼看就要倒下了。
杨珞将心一横,向申屠南喝道:“申屠南,你乃一世之雄,今日我与你赌赛一场,你可敢么?”
申屠南又是一阵狂笑,道:“黄口小儿,尽管说来听听。”
杨珞道:“你自恃武功高强,无论情势如何凶险,你都可以全身而退,是也不是?”
申屠南道:“我若要退,谁能拦我?”
杨珞冷笑道:“我便与你斗胆色,你我二人同处这火海之中,不能动弹,不能闪躲,不能隔挡,谁要是先动先逃,谁就算输,任由对方处置。”
申屠南嘿嘿笑道:“小子,我若不动弹,这小妮子岂不趁机逃跑?我若动弹,便任由你处置,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倒好,可惜老夫不上你这个当。”
杨珞道:“你放心,我若输了,听凭你处置,绝不再管南宫家的事,到时候你想抓谁杀谁,一概与我无关。”
申屠南道:“你以为老夫会相信你么?”
杨珞冷笑道:“我若存心与你同归于尽,你真以为你走得了?”
申屠南闻言心中暗自盘算,自恃并无生擒众人的把握,又见那燃烧的巨桅摇摇欲坠,而杨珞却正站在巨桅根下,心生一计,道:“好,就是这么说,谁要是先移动,或是躲闪隔挡,就算是输,赌赛即刻开始。”说罢两掌逼退小马,当即凝立不动。
杨珞听得头顶巨桅上的火焰迎风呼呼啦啦的爆响,暗骂这老贼狠毒,回头对关妈妈和小马道:“你们快带小姐走。”
南宫霏霏急道:“铁猫,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杨珞道:“我留下来,斗一斗这老匹夫。”
南宫霏霏道:“不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杨珞不答她话,转向小马道:“马大哥,再不快走,便是想走也不成了。”
小马道:“你们赌赛,我可没参加,我替你去捅这老匹夫两刀,瞧瞧他到底动是不动。”
杨珞道:“万万不可,咱们有言在先,便当遵守,若是出尔反尔,阴谋欺诈,岂不是跟那些邪魔外道一般无耻,我铁猫宁愿一死,也不愿坠了南宫家的威名。”
小马道:“可是……”
杨珞截口道:“走!”
小马见情势危急,别无选择,除下衣衫握在手中,对杨珞道:“铁猫,你自己保重了。”咬紧牙关,将衣衫舞得风雨不透,在火海中开出一条路来。
关妈妈拉着南宫霏霏紧紧跟在小马身后,路过杨珞身边,对杨珞道:“你对南宫家的恩德,老妇人没齿难忘。”说罢硬拖着南宫霏霏,与小马一起穿过火场,跃入漫江火舌之中。
江上虽是烈焰滚滚,却都是水面上火油的缘故。三人沉入水中,火焰便全在头顶上燃烧,再也损不得三人分毫。小马和关妈妈各自拖着南宫霏霏的一条手臂,摒住呼吸,在水底潜游,不大的功夫便到了岸边,待三人爬上岸来,却见四面都是苗人,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小马和关妈妈紧握兵刃备战,却见苗人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盯着江面上的画舫,对他们反而不怎么在意。三人回头望去,只见火光冲天中隐约可见杨珞和申屠南仍是一动不动,两人的衣襟都已经烧着了。
南宫霏霏见状放声大叫:“铁猫,铁猫,快过来,别赌了。”
就在此时,一阵江风吹过,巨大的火桅再也不堪重负,在咔咔拉拉的折断声中轰然倒下,杨珞就站在火桅底下,折断的巨桅在众苗人的惊呼中砸向杨珞的头顶,将他狠狠压在了下面。申屠南见状哈哈狂笑,伸手拍熄了身上的火苗,纵身跃下,在火海中一脚将一条小船踢了个底朝天,自己跳上湿漉漉的船底,向身后的水面发了两记劈空掌,那破烂的船板便如飞般向岸边而来。
南宫霏霏见火桅将杨珞压倒,惊得呆了,此时方回过神来,放声大哭。小马和关妈妈心中也是万分难过,眼圈都红了。
三人正在悲伤,忽听得身后有人幽幽一叹,道:“想不到汉人中也有如此重义之人。”小马回头望去,却正是方才那白衣苗女。
南宫霏霏见了白衣苗女,怒不可遏,伸手从腰间抓下那黑葫芦道:“你想要这玩意儿,我偏偏不给你!”挥手狠狠地将黑葫芦向江中扔去。
白衣苗女一惊,身形急纵,直跟黑葫芦而去,谁知只稍稍慢得半分,黑葫芦被江面上疾驶而来的申屠南凌空抓个正着。
白衣苗女足尖在申屠南的船底一点,借力跃回岸上,冷冷地道:“申屠先生,此乃本教中的物事,还请申屠先生赐还。”
申屠南纵身上岸,狐疑地望了众苗人一眼,道:“此乃何物?”
白衣苗女道:“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是祖先留下的信物。”
申屠南半信半疑地道:“是么?”拔开那壶嘴嗅了嗅,也没觉得有什么一样,正要掷还,猛然间想起一事,硬生生将手臂收回,将葫芦中的液体倾出少许在地上,只见那清亮的液体着地即化为赤红血色,眨眼间就渗入地面不见了,申屠南见状兴奋得双目放光,失声道:“地脉血泉。”
一G,电脑罢工了,昨天看一半就死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