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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的三度（深度浓度广度）与肉体之关系

以前说过爱情三重界的话题，今天换个角度再说说爱情。

这个圣诞节我看了新片：Benjamin Button。这是部极好的影片，曾让我三次眼角湿润，大部分时间沉浸在感情激荡中。当然这和我现在要说的话题无关，日后我会专门写一篇影评的。之所以提到这部片子，是因为里面有一个画面和情节和我现在要说的话题有关。因此就拿来做此篇的开首文字。

本杰明太太高龄产女，而本先生也逐渐返回年轻，像个孩子；他感觉到自己的太太要照顾两个孩子是件苦差事，越来越年轻的自己似乎羞于为父，于是他决定出走，并建议太太再找一个可以分担抚育职责的丈夫。此时的本先生正轮回到年轻时期，漂游四海探索世界正是那个年龄层的人乐于做的事。

后来他回来了。妻子已经又嫁，他们只能像朋友那样相处。可是他们依然爱着，于是只能幽会。那个画面就是裸露的前妻（背影）匆匆套上裤子离去——多么熟悉的动作和场景啊。

我觉得那个画面破坏了影片的整体情调，一下子从清雅跌到低俗，爱情蒙上了性欲的灰尘。是个败笔。我想不明白导演为什么要安排这样一个细节，想说明什么呢？

我这样质疑，不是把爱情抬高到脱离性欲的高度，谁都明白，爱和性是连在一起的，脱离了性和肉体，爱情将没有依附的基础，便会显得飘渺和不可靠。我又记起了渡边淳一的一句有关爱情的名言，这里先按下不表。

于是在这个阴郁的节假日里，在细雨迷蒙下，我突然对爱情有了新的悟感。

爱情是有度的，它是多维的，至少是三维的。

以前只想像爱情应是圆形的，像一团烤肉的火，附上身了便像着了魔，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情感，假如你要说得清楚的话，那就不是爱情。每个人都经历过爱情，世人对爱情都抱着宽容谅解的姿态，一切因爱情而引起的愚蠢都可以原谅。

于是，从爱情中走过，或者沉浸在爱情中，都是浑浑噩噩状态。

其实，爱情是可以量化，而且可以调控的。这就要从爱情的深度浓度广度说起。

爱情的轨迹是纵向发展的，这就形成了深度。深度，就是探底的界限，由肉体担任主体，它基本是全方位呈现。问你爱我有多深——这是一个爱情的老生常谈，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但世人往往拣最容易蒙混过关的话来唐塞：烦锐麻取！其实这是一句不知深浅的话。深度是有底部的，就像美国现在经济不妙，房市崩盘，经济学家总是说：还没到底部。但爱情的底部应该很轻易看到和感到：到了底部也就是达到通往了心灵的地步，肉体是爱的媒介。深度的绝地在底部，但到达底部的未必都具有深度，这一点当事者双方都应该明瞭。以前，测试爱情的深度曾经被看成是一件很神圣奥秘的事情，现在经过了世事的洗礼，达到此一深度已经不再是件煞费苦心的事情了，一下子探底，然后浮出水面，了无痕迹。

爱情是筛选的结果，因此又具有广度。广度，比较容易理解。广有博的意思，做学问当然好，用在爱情上广度就未必是什么好事。博爱是仁爱，而爱情的广度就是花心的表现，男女都有花心即广度的问题。情爱需要的是自私专一，度数应该越窄越好，最好要限度，心思用在特别的她（他）身上。博学博财是爱的首选，但恋爱者又希望对方在爱情的广度上最好是零度那才放心。其实爱情的广度和视角有关，人只有在视角广阔的情况下才能选择最佳角度和对准焦距，所以广度应该是基础，限度是聚焦；当然，深度是目标。爱情失去广度就会变得很锋利，太广，又像核辐射，两者都伤人。

三度里面比较复杂的是浓度。浓度容易和深度混淆，因为在表现上两者有关联的地方。

爱情的浓度在爱情发展的某个层次或者程序上和深度相连，也就是和性搭上关系；但它其实是可以单独存在的，并不依附于性来达到爱的目的，因此爱情的浓度往往是爱情真正打动人心的原因。深度到底无以复加，浓度却可以继续精进，并且完美挥发，达到凄艳绝美的境地，为世人追捧，也导致人们前赴后继不畏艰难在爱情道路上探险跋涉。

爱情的浓度，最好的证明，文字的有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小说《瘟疫时期的爱情》。主人公费尔米纳-达萨爱上了阿里萨，痴心不改等了她将近半个世纪，最后在一艘游轮上一对老人才摸摸索索触摸了对方的身体。此情浓烈的像南美炽热的雨林气压令人喘不过气，主人公虽然没有探底，或者探底来也晚矣，可是这样的爱情一样令人感动，浓度融化了我们。

活物的证明，那是太多了，随手拈一件大家熟悉的故事：杨诺贝和翁小姐，八十岁的老人爱情的深度能深几许？最多是撩拨而已，在深度边缘徘徊，探底已力不从心了吧。可是这并不影响爱情浓度的发挥，杨老自己就说这是上帝的礼物——那是可探不可及的礼物，事件本身就是浓度的明证。

在爱情的初始阶段，深度和浓度并进，那时刻没有广度只有限度。到了一定阶段，深度已经见底，而双方浓度配比出现落差，限度的门框就很容易被击破。因此维持爱情基本只有保持浓度这一个方法；假如要维持婚姻，除了保持最低限度的浓度，那就是增强和维护深度的延续性和惯性，让习惯成为一种驱动力，以避免产生肢体疲劳和视觉疲劳——那是深度的天敌。

上面所举两例并不说明只有老人才具有爱情浓度，更著名的是教堂看更人卡西莫多，他爱上了爱斯美拉达，他的爱里没有性，纯洁无比，因此具有很高的浓度。浓度也是可以呛死人的。这样的浓度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和消受的。

浓度靠时间测验，越经久浓度越烈，这和名贵的酒一个道理。

人们寻寻觅觅的是深度，在深度能够容纳的范围内需要浓度来维持。深度是一种空间，根据经验，时空往往不同步，所以爱情会出现种种波折和磨难就不足为奇了。尤其是因为认知误导，很多男女错把深度当浓度，结果深度有了，浓度不够，这时广度再来轧一脚，爱情就黄了。

爱情的三度论为我们了解爱情掌握爱情提供了一个物质的可辨性。爱情不再纯粹是一种情绪化的骚动和荷尔蒙导致的冲动，人们可以把天然的物性提升为由理性来引导的发散。爱情，是可以掌控调节的。文人的想象看起来像忽悠，其实恰恰是指明了一个方向：既然有度，就一定可量。所以发明爱情的浓度测量剂（机）也就并不是天方夜谭；再进一步大胆设想：发明一种爱情浓度增减剂，适当调节浓度比，就像调节酸碱度那样，既可以避免浓度过高而导致丧失理智，也可以提升浓度以保持爱情的持续发展和长久稳固。这听起来近乎痴人说梦了。但请相信：科学是无所不能的，人类是无所不能的。伟哥是伟大的发明，但它只是做了肉体的文章，增强的是人的动物本能而已。从人的情感和心灵方面着手，才是解决爱情困境的根本之源。在目前全球经济低迷的时候，也许爱情的三度构想是一个新的商业点子，于振兴经济有所裨益呢。希望有心与此的生物学家和各类专家投入这项研究，让爱情来提振世人的信心。具体施行方面，挥手就须退后三尺，让贤于专家们了。

同时，也让世上许多为爱情烦恼失望的男女看到希望，调适自己的爱情三维度数，并找到和自己匹配的那另一个三度。

没有盲目性的爱情，就是理智的爱情。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