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 2016-12-26

(圣诞已经过了，才找出时间把这续篇写全。时间过得好快呀，已经是假期的第8天了，回头看看，有一天周游了几个城市、一天半会朋友、三天上Lenzerheide山上看雪，其他时候懒洋洋的。)

17年前我来到了苏黎世。最初有一段时间是在市中心附近的一家语言学校学德文。中午的时候我会散步到Helmhaus博物馆，和盖瑞坐在桥头的亭子里吃三文治。那里有时候会有街头音乐家演奏。博物馆小书店的窗口每周有两天打开，很多的艺术方面的书会放到外面空地上卖。亭 外利马特河静静流淌，清风拂面。对面就是Gross Münster教堂和往来的游客。那是我对这个城市的第一印象。17年， 我想我爱上了这个城市。 站在利马特河上的某个桥上，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天气，我都会被这个城市的美而感动，就好像今天，在忙了一整年的年终的一个夜晚。我站在Rudolf Brun桥上，又一次端详苏黎世。待降节里的她悄悄地披上了溢彩流光的盛装。很想说， 嗨，你好。
 

我喜欢在12月的时候专门或顺道去逛热闹的圣诞市场。苏黎世主火车站的市场比较有名的，年年都会有一棵巨大无比的挂满Swarovski水晶的圣诞树，树边 有旋转木马、阿尔卑斯木头房子、卖羊皮的摊档、各色小吃各色礼品摊档。近几年在Bellevue的歌剧院前的广场那里的圣诞市场也越做越大。去这样的市场 逛，运气好的话，会淘到平时在一般商店里买不到的独特手工制品。比如说Karin Wagner的毡花和毛线帽子、snakes&fairies的手工金属首饰。Karin Wagner的毛毡手工比较惊艳、在她的领域里国际驰名，四年前买过她的帽子。去年一口气买了三朵毡花配我的帽子们，价格50到70法郎不等。冬天去市 场，热红酒是要喝一杯的。前周四和几个要好的女同事下了班之后直接坐车过去站在露天买热红酒喝，旁边生了大盆篝火，有露天的热碳烤炉现烤出热烘烘的比萨被 切分了做下酒小点。今年的冬天冷空气来得不是那么快，除了天黑得早，12月初的感觉和秋末差别不大。街上偶尔有灯火辉煌的芝士火锅火车缓缓驶过，又会勾起 对芝士火锅的思念。在这样的季节，这样一锅热腾腾的芝士加白葡萄酒和热茶可以给人带来属于冬天的美妙温暖的幻觉，所以我们的下一场被搬到大教堂脚下拐弯抹 角位置极为隐蔽的Le Dezaley。


Bellevue的圣诞市场


Karin Wagner的毡花


snakes&fairies的项链，永远带着童贞的梦想和天真

炉火


烤比萨的摊子

入冬之后我专门花了半天的时间去周围逛圣诞装饰的商场，其实也不是需要什么，就是有兴致想去享受视觉和灵感的盛宴。去斯图加特出差的那个傍晚，同事们都去吃 晚餐，我下了班把车直接开到了Kölle花木中心，独自一直逛到八点钟。那里和瑞士的Meier花木中心一样巨大，圣诞的装饰都按颜色和主题隔开了展示， 极尽奢华。我想这世上，大多数人还是对生活充满了热情，贪恋良晨美景，即使是在生机褪去的冬季。


出差到Stuttgart的德国分部， 停车场灌木上结着霜， 阳光射过来

Kölle的金银系列装饰

Kölle的粉色系列

Kölle的红色北欧系列

Kölle的纯银系列

Kölle的纯银系列、温暖巨大的沙发

待降节的蜡烛点到第三根的那个周末，天气骤然变得极为寒冷，早上的时候看到窗外一层薄雪般白色的霜，连竹子的绿也变得苍白。临时决定跑去苏黎士的旧啤酒场改 造的Thermalbad泡温泉。穿过空荡荡的中间只点着几只蜡烛的幽暗石拱走道，到达城堡一样同样被错综复杂的拱顶室内笼罩的空间。早上早早去的时候人 少，用手链开门进到爱尔兰罗马温泉密室，享受安排好的水疗仪式。室内光线柔和，波光粼粼，反射在裸露的很有质感的石拱天花。两边有微微摆动的白色麻布帘子 隔出的静卧和养神空间。暗淡烛光，烛台的影子晃晃地投在后面的墙上。我想，在一个寒冷的季节，进入一个古典静谧的地下世界，潜入温暖的水中，是属于情人们 的一个浪漫秘密。水疗结束后，乘电梯去露天的屋顶温泉池浸泡和俯瞰苏黎世的市景。我们穿过热腾腾的白色水气和泡沫，移动到屋顶的边缘眺望远方。水中的人 群渐渐拥挤。马克从后面牢牢地拥抱着我。他在我耳边柔情脉脉地说，这一刻如此浪漫，让我们重复这个节目，直到永远。我笑笑，不说话。微风吹过，这个脚下的 国际大城市，被灰色的薄雾萦绕，在万物凋零的时候显得如此寂静。


没带手机，下了几张网上的图片，但是亲身去感受气氛，会更美妙。
 

待降节期间，我所住的村子拉享，湖边早早就搭起了阿尔卑斯小木屋餐馆。溜冰场那头的湖边也有了一小串的圣诞集市以及巨型的马戏帐篷。不下雨的周末，我喜欢去 湖边散步，走到一公里外的小河边去拣几块带青苔色的鹅卵石。12月初的时候我对自己说要买一个日本式的石亭风灯作为给自己的圣诞礼物，便去Meier花木中 心抱了一个回来，放在落地窗前的花园里，周围铺了一小片石山水。每次散步回来，便把拣到的石头扔进去。天色沉暗之时，点燃屋外的风灯和屋内的壁炉，在窗前 泡茶，感受一份幽趣。什么时候起我开始无限依恋这个房子。单位里一个很要好的闺蜜问我将来孩子搬出去了会不会换到离市中心更近的地方去。我说也许。也许我 会老住在这里。

拉享的圣诞景象是固定的画面，已经有好几年是一样的了，不曾改变，希望过一百年还是这样。

圣诞礼物之一: 石亭子的风灯

我有很多理由由衷地喜欢一年里这个特殊的月份，比如说欢喜地置办礼物和收礼物、享受公司的额外假期和朋友们相互串门的乐趣，还有我一橱子美丽而质地优良的冬 衣冬靴围巾终于可以排好日子 一 一 享用。可是最特殊最紧要的，还是每晚赶回家，打开所有的圣诞灯饰，点上餐桌中间待降节的焟烛和花园里的日本风灯。壁炉生 好，然后围上围裙在厨房里忙活一小时，把晚餐漂漂亮亮地布置好，叫女儿下楼来，和她一同享受半小时家常的用餐时间。有的时候，她会把书本作业带下来，晚饭 后继续待在餐厅里或坐在壁炉前准备繁忙的考试。我便坐在一旁陪着，一边手工穿制我的香奈尔式珍珠项链，一边为她添水加茶。有时候用锡纸包一把板栗或红薯放 进壁炉里烤。烛光平稳，一直烧到深夜。我们各自相安无事地忙碌，在一片祥和华丽的节日气氛中。我想，这是我这个阶段最美丽最珍贵的时光。


 

赶在圣诞前，我做了一些饼干。时间是一点点挤出来的。从烤箱里端出自己的成果，还是蛮欣慰的。

12月，每年就是这样红红火火地隆隆而过。以塞亚书54:10：纵使山移丘动，但我的恩慈必不离你；我许下的平安也不会有丝毫动摇。这是怜恤你的耶和华说的。

感谢圣诞带给我们的心灵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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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
曾经在广州、悉尼和苏黎世作过八年建筑师。现在为一家大型跨国公司的总部负责建材的市场营销。苏黎世是我落脚多年的地方。在这里，我有家、散文、清茶、千山万水、人间温暖与哀愁，还有欧洲特有的古老街巷、隆隆驶过的有轨火车、风格迥异的建筑，石砖路，街边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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