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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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们的原罪。她在无奈中等待那一天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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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是星期三，早春，难得的暖阳的天气。依然带着孩子去女朋友书月家玩。书月也是大陆来的，郑州人士。婷婷5岁了，和书月家的儿子年纪相当，因为母亲之间的往来，他们也成了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一起看书和画画，非常快乐。男人们都上班去了，一屋子讲的都是中国话。一切都那么和谐、愉快。6年以来，依然满足于这样相夫教子、生活节奏缓慢的生活。吃过午饭，她们坐在沙发上喝茶，闲闲的，聊些家常、孩子，也聊将来孩子上学了以后可能为自己找的职业。那时候依然的头发已经留长了，松松地盘在头顶，脸上的表情已经失去了几年前在香港时候的锐气。她想将来如果有可能，还是找销售方面的工作，但是现在劳工市场每况愈下，而且一个女人这么多年闲在家里，不会很容易就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的。即使找到，也不能够干全职，不然家就管不来。家婆是个地道的瑞士人，常常强调家里需要一个全职的主妇，这样孩子和丈夫才能得到完整的爱和关怀。在瑞士这样的国家，大多数家庭还都维持着这种定格的模式。所以几年以后的事情，也只是嘴上讲讲，家，有彼得这样的男人撑着，也不在乎她去外面风风雨雨、象从前那样起早贪黑地打工。她想，也许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将来自己单干也可以，得失是无所谓的......书月的专业是教书，所以平时偶尔会去中文学校教课，已经觉得非常充实了。除了书月，依然还接触过其他的一些嫁到瑞士来的中国女人，有不同的背景和专业，可是现状都相似。中国的女人全日制工作惯了，来到这个国家后也无法在思想上完全放弃自己多年所学和所积累的工作经验，每个人都在努力准备重返自己的职业。依然也想。可是现在的生活是那么平和，没有商场上的风险，也是她喜欢的，她喜欢和眷恋自己被男人保护起来的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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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他们坐车去湖边的公园散步。很好的太阳照着，看到对岸的歌剧院在阳光下已经呈现暖色调。她们议论着春天的来临，鲜花盛开的时节他们可以去郊游的计划。依然觉得她们比如嫣幸运。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如嫣能够和自己这样子悠闲地走在阳光下和湖水边，什么时候如嫣能够有一个稳定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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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5点的时候依然和书月带着孩子去苏黎世市区的一家新开张的亚洲食品店买菜。店里的中国蔬菜品种很多，价格也优惠。她们尽兴而返。依然特别多买了半公斤菊花菜、半公斤小白菜和两瓶榄菜，想开车回家的时候顺便给如嫣送去。那个傍晚书月因为先生一般下班很晚，所以就留依然和婷下来一起吃晚饭。依然算计着如嫣下了班6点钟还到不了家，吃过饭后时间会正好，就给彼得打了电话让他或者回家自己吃些剩饭或者在外面随便吃点什么，不用等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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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早就黑了，街道上闪耀着桔红色的路灯光。没有了阳光，城市重新变得阴冷和雾气蒙蒙。婷在车子的舒适的颠簸中很快睡过去。依然把车停在如嫣住的那条小街边，然后跑去摁门铃。摁了好几下没人回答。她看了看表，8点，她想如嫣应该很快就回来的。外面的空气冷的很，依然於是回到车子里去等，把车灯熄了，可是让发动机运转着采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