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七 )

老王的脑子里闪过这种念头之后，不由得吃了一惊。算是自己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冷静下来之后，仔细的推想，周志云这段时间的一切非正常的行为，套用了这样一个结果之后，似乎都得到了比较贴切的诠释。就比如那个百思不得其解的会晤，俨然就成了两个父亲之间的交流，而周志云对待肖依依无微不至的态度，也成了父亲关心女儿的正常表现了。

于是老王开始思考，如果这是真的，将给那个一直都对周志云放心不下的叶静贤带来什么样的伤害。感情方面的，抑或是财产分配方面的。。。

老王知道自己其实没有权力去搀和这些事情，但是他似乎觉得自己有责任去保护那个女人，那是一个多年前就以身相许于自己的女人。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叶静贤对自己，甚至对自己的儿子都有着莫大的帮助。他不愿意看到这个失去了往日光彩的女人，在已知天命的年纪还要经受如此大的威胁。可是如果不得不面对的话，老王觉得自己可能不会袖手旁观。

如今就坐在车后座儿上的这个男人，让老王有些捉摸不透了。他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工作至上的男人，这么多年了，他也是以这个理由来劝慰叶静贤的。那么如果这猜想是事实的话。。。想想这些年，叶静贤遭受的冷遇，老王禁不住在心里为叶静贤叫了一声屈。

由于心事重重，以至于经过离家不远的那个熟悉的大坑儿时，老王都忘了绕过去或者减速了，而是径直的飞了过去。

坐在后面，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周志云，一下子就给颠精神了。。。

( 十八 )

周志云到家的时候，叶静贤正和刘嫂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刘嫂见了周志云，赶紧去厨房热了碗汤，端出来之后，就回自己屋里休息去了。

叶静贤还是老样子，似乎很随意的拿起了周志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每天都看，有那么多好看的吗。。。周志云嘟囔了一句之后，进了卫生间。

叶静贤知道自己今天的翻看于往日的翻看绝对不同。今天是颇有目的性的。叶静贤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星期五那天晚上的电话号码，记在了纸上。

冲过澡后的周志云坐在沙发上，端起了热汤，喝了一口。

下个月，我们回老家去吧。周志云说道。回老家？叶静贤一下子把周志云的电话丢在了茶几上，有些激动的探过了身子。

是，我正安排着呢。初步定在下个月回去。周志云说道。怎么回事啊？记得前几天，我问你，你不是还说新城有很多的项目等着你做呢嘛。激动过后的叶静贤，还是有了疑惑。

搞建筑的，哪儿都有搞不完的项目。老家也应该回去照应照应了，再说还有涛儿呢。周志云一副很有道理的样子。真的啊？那我可给涛儿打电话去了，他肯定特高兴我们回去。。。

周志云想说，儿子一个人在家弄得天翻地覆的，没有人打扰才高兴呢。可看了看叶静贤那副兴奋的样子，周志云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没忍开口。

涛儿出去了，手机也没接。叶静贤的语气里充满了失望。回头儿安顿好了以后，再告诉他吧。周志云说道。

昨天。。。你和谁出去了？叶静贤觉得今天晚上周志云的谈性很浓，禁不住试探的问道。一个朋友。周志云答道。到底是哪个朋友啊？叶静贤追问。你不认识！周志云又听到了叶静贤惯用的审问口气，禁不住甩出一句不耐烦的回复之后，拿起了报纸。

叶静贤看到周志云在顷刻间恢复了凝重的面目表情，禁不住对那个电话号码又平添了几分兴趣。。。

( 十九 )

次日晚上，当周志云在咖啡厅里坐定之后，老王和叶静贤也在他们常去的一家东北菜馆里会面了。

怎么想起今天把我叫出来了？老王坐在了先来一步的叶静贤的对面儿。

老王还没有做好把那个猜测透露给叶静贤的准备。他知道，如果这个猜测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话，一向善于捕风捉影的叶静贤，一定会把它当成是真凭实据的。而且经过一晚上的揣摩，老王觉得从周志云的行为来看，他好像还没有要认下这个女儿的打算。

我昨天找到那个电话号码了。就这个。。。叶静贤递过来一张纸。老王接过来一看，是一个本市的电话号码。

我早晨和下午打过去，都是一个女人接的。我不知道说什么，就挂断了。叶静贤说道。不会不是这个号码吧，你怎么知道就是这个呢？老王问道。就是这个，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是我接的。这个号码，当时我没记住，但还是有印象的。

可你怎么就知道，这个打电话的人就是老周晚上见的那个人呢。他一天到晚要约见的人可不少呢。老王觉得叶静贤的做法很无用。所以我才叫你来帮忙，打电话过去问问啊。叶静贤说道。我？我打过去，和你自己打过去有什么不一样啊。

当然不一样了，你们都是男的好说话。别人不会胡思乱想。如果这个人和老周很熟悉的话，他们两个人提起这事儿的时候，老周也不会想到我头上来。叶静贤想的非常周到。那不想到我头上来了？老王嘟囔。

怕了？这么点儿忙都不能帮？叶静贤抱怨到。不是不愿意帮，你让我说什么啊？！我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王允有点儿无奈。你当然不知道他是谁了，打电话过去不就是想让你问出来他是谁吗。。。叶静贤也有点儿起急。

好好好。。。老王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你教教我怎么说。。。

你就说你是周志云的朋友，有急事儿在找他，问对方知不知道他在哪儿。。。你还可以说，昨天晚上是不是和他在一起，怎么今天没见到他。。。总之，见机行事吧，问出到底是不是他，然后套出名字就行了。。。

你倒说的简单。。。老王在叶静贤的威逼下，拨通了那个号码。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老王一时语结。

喂？喂？说话啊。。。妈，不知道今儿是怎么了，一天接了好多个这样的电话。听着像是通了的，可就是没人说话。喂？喂。。。

老王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电话那头儿传来的俨然就是肖依依的声音。

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叶静贤焦急的数落道。

算了，别瞎打了，我知道昨儿晚上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