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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周杜两人1954年日内瓦会议上握手一事,在当事人都在世时,早就成为定论,中国方面也一直以此事作为美帝国主义的反面教材的例子。但是近来出现一些声音,认为根本就没有发生所谓周恩来主动伸手而杜勒斯拒绝一事,这一批人以王炳南为主,也最为有力,因为王是当事人,他说在日内瓦会议期间,他一直跟随着周恩来总理,没有发生这样的所谓伸手被拒的事,这应该是最为权威的证明。但是问题是,美国方面也有当事人,前面上过美国外交官U. Alexis Johnson的证据(不过我还没看到他的书,一些采访也没看到文字),他说当时他就在场,亲眼见证了周伸手而杜不接的事。
这几天又看到一些资料,两件事,一是基辛格访华时的随行人员,John H. Holdridge的回忆录Crossing the Divide,An Inside's Account of Normanization of U.S. -China Relations(Rowan & Littlefield Publishers,Inc. 1997).p55开始,Holdridge说1971年7月9日,基辛格密秘访华飞机到达北京,叶剑英等人到机场欢迎,上车后,Holdridge与黄华同车(Holdridge还描述了一番红旗轿车),车一开动,黄华就提出一个显然中国人非常重视的问题,黄华说:1954年,讨论印度支那问题的日内瓦会议上,杜勒斯拒绝与周恩来握手。Holdridge说他对中国方面重提17年前的旧事很吃惊,他只能得出中国方面担心基辛格这次也会学杜勒斯这一结论。Holdridge急忙向黄华保证,说我们美国人采取了那么多的保密措施,绕了那么大一个弯来中国,绝不会重复前政府的错误,我们会向前看,而不是回头看。
这个细节,说明中国政府方面对周杜1954年日内瓦握手事件一直是没有疑问的。
另一件事来自
作者是唐耐心(Nancy Bernkopf Tucker),该书第28页,提到杜勒斯拒绝与周恩来握手之事,然后在注解中(第196页,注16)说,王炳南在他1985年的回忆录中否认此事,但是作者(唐耐心)采访过周恩来助手(aide)Pu Shan(不知是谁,浦山?)和
U. Alexis Johnson,两人都声称目击了此事。这里,U.ALexisJohnson前面提过,浦山是个新的证人。
再提一下,因为可能读本博的网友没有读过前面的相关博文,在此事上,最有说服力的人是周恩来本人(我查过一些杜勒斯的资料,里面很少提此事),他在1961年与来访的斯诺进行过长谈,其中一次在火车上谈到在日内瓦会议上他伸手而杜勒斯视而不见的事,斯诺有很具体的描述,他说七年过去了,周恩来重提此事还是心有余悸---英文里用的是winced一词。所以,在这件事上,可以说是周恩来的话PK王炳南的话,而我相信周恩来的话,对我来说,这件事已经定论,确实发生了周恩来伸手而杜勒斯拒绝了。但是如果在阅读中出现新的证据,我会补充上来,以后可以把这些资料都集中起来。如果还有疑问,那么U. Alexis Johnson和周恩来助手浦山的证词是佐证。当然,如果有反面证据,只要确凿,此结论可以修改。
补记:刚才翻了下前面的博文,发现之前有些资料我以为上过了,其实没有上,这里补一下。
第一条:来自《Great Powers in East Asia》一书,这是一本会议论文集,由Warren I. Cohen和Arika Iriye编辑(1990),里面唐耐心(Nancy Bernkopf Tucker)的文章里,提及此事,然后在注里说,王炳南否认此事,但是U. Alexis Johnson 跟Nancy说,他当时在场,亲眼见证了此事。看来唐耐心是研究此事的专家了。
第二条,无独有偶,在《Re-examing the Cold War,U.S.-China Diplomacy, 1954-1973》一书(edited by Robert Ross and Jiang Changbin)中,Zhang Baijia和 Jia Qingguo的章节中也提到,Jia Qingguo在1986年7月31日采访过U. Alexis Johnson,Johnson 也是说,他目击(Witnessed)此事,当时他在场。这Zhang Baijia和Jia Qingguo一看就是大陆出来的学者。
所以Ural Alexis Johnson就成了关键证人,他写过一本回忆录,The Right Hand of Power。没看到这本书,可能里面提到这件事。
另外,在这本书《Geneva 1954 : the Settlement of Indochina War》(作者是Robert F. Randle,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69)里,p172 里说有报道杜勒斯拒绝与周恩来握手,然后脚注里说,1954年5月2日和6日的对此有报道。以前看书里提到这一段历史,都说有记者对此进行了报道,但是一直没查到是什么报纸,这本书里总算给出了一个线索,以后有机会去查查纽时。
还有就是我的旧文:日内瓦会议周杜握手之真伪
我会继续查资料,杜勒斯的资料,还有就是本博提到的几次采访,都没有看到采访的具体记录,还有就是日内瓦当时的新闻报道。再次感谢!
杜勒斯说当时美国士兵每天都在朝鲜战场上成批地流血伤亡,想到这些,他无法若无其事地与敌方领袖握手。
当然周更有外交风度,死几十万也不在乎,等闲视之,只是被对方拒绝伤了自尊;不过后来尼克松访华时为此远远地伸出大手,给予周以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