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12

 在洛山矶交易会闭幕酒会上，舒卷就站在离我不远的那张台子前，她目光游离却不肯再看我一眼。这已经是三天里我第2次见到她了，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礼服裙站在那里，她的容貌和10年前一样，让我难以忘怀，只是她怎么可以让自己瘦成那样。

三天前，我在交易会上碰到了舒卷，10年来我不停的幻想着我们见面的种种情景，只是从来没有想到我们会这样的见面。突然的见面，让我不知说什么好，尽管有些话我早已想过千遍万遍。

 她没有等我把话说完就走了，她说她没有事，她说她很坚强，可是我看到她眼里的痛，我多想抓住她对她说，舒卷，你还是不会撒谎。

我在酒吧里喝了几杯后回到酒店，看到小卫穿着蕾丝花边的睡衣在等我。我突然想到今天是星期3，我装作没看到，就合衣而睡。

回到深圳，我约老五出来喝酒。老五是大学里和我上下铺的兄弟，北京人，比我先来深圳，也在软件这一行里混。当初我来深圳是来找他的，可是小卫一定要让我们自己干，小卫说我们肯定能超过他。事实证明小卫是对的，不过证明的是小卫，不是我，这些年我们的公司一直是小卫在经营，我只管技术开发。

老五来的时候已经快12点了，我已经快喝的不行了。

“对不起，来晚了。。。”老五的舌头也在打转

“我要离婚了”我对老五说

 “见到花卷了？”老五说，“我就知道你小子，你小子。。。”说着他趴在桌上睡着了。

我把老五送回家，就顺势倒在了他家的沙发上。老五一直没结婚，追他的女孩子一个连，他穿梭在这些女孩子中间，美名其曰享受生活。

 晚上老五起来喝水，看到我在沙发上抽烟，“你闹什么鬼，吓我一跳。”他说着在我对面坐下，拿起茶几上的烟，抽了一根。

 “1，3，5的日子终于过烦了，模范夫妻也要离婚了。我早就告诉过你，你们俩就不合适。”老五说

“小卫把什么都做的太完美了，她在我们家就象是太阳，都要围着她转，我永远是月亮，即使发光也是要靠着她。”我说

 “你老婆，真历害，我早说你不是她的对手，丫连作爱都能排出时间表，不服不行。”同行是冤家，老五早对小卫不满。

结了婚我才知道小卫是个很会安排的人，连作爱也是排在每周1，3，5。开始时我不明白，后来我发现别的日子她都不会理我，1，3，5会穿着蕾丝花边的睡衣等我。从我知道了这个以后，我看到她的蕾丝花边就软的历害。

“你丫也挺能装，在哪见的花卷？”老五见我不说话，就问

 “洛山矶”我说

 “丫头片子长大了？”老五问。舒卷在我上大学时去过北京玩，我们宿舍的都见过她，老五挺喜欢她。

 “没，瘦了。”提起舒卷我心里就做痛

 “甭跟我在这儿搅情，真的要离婚，儿子怎么办，大好的事业也不要了，做到今天不容易，你们俩在这一行可是有口皆杯的模范夫妻。为了一个长不大的丫头片子不值。”老五说

 “没什么好说的了，已经定了，天亮了我走了。”我起身抓起沙发上的外套走了。

 “再好好想想。。。”老五在我身后说道

 回到公司正是上班的时候，每个人见我都点头叫周总。我突然极其讨厌这个称呼，我上了电梯来到办公室。小卫在那里等我，我看到她的头发梳的一丝不乱，衣服穿的很得体。10年来她一直就这样，让我觉得在她面前骂句人都很困难。

在看到舒卷的那一眼起，我想我就一直没有忘记那个头发乱蓬蓬，敢爱敢恨敢哭敢笑的女孩。那时候如果我说一句TMD，舒卷会跟一句TNND，她就象个跟屁虫。

 “你来的正好，我要问你那个天达房地产管理软件的问题。”我在浮想翩翩的时候，小卫开口了。

 “我，想离婚。”我看着窗外说，大楼下是人头躜动，我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你等等。。。”小卫说完走了出去。

 “在这上面签个字吧，”小卫回来时把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我问

 “离婚协议，儿子归我，你爸你妈住的开发区的那套房子归你，剩下所有财产都归我。”小卫冷冷的看着我说

“你。。。什么时间准备的。”我有些措手不及

 “在你昨天晚上去喝酒的时候”小卫说

 “为什么？”我问

“从你签给舒卷20万支票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一天。生意还没谈成，佣金倒是先付了，天大的笑话！”小卫说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舒卷的20万你不能动。别把我逼急了，别忘了软件业最大的软骨在哪里。”我说着开门要走

 “字还没签就走？”小卫在身后说

 “儿子的事我还要想想”我头也没回的说

 “回来！”小卫在身后叫到

 “干什么？”我转过身问

 “车钥匙？”小卫在我面前伸出手来

 当我把车钥匙放在小卫手里时，我看着她的脸，平静的就好象我刚从她那里买了2个包子，现在钱票两清了。